城市的景象早已完全淹没在树林之后。有了沫璐璐在身边,珍妮斯感觉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而一旁沫璐璐则正用靴子品鉴着雪的柔软。
她穿着一套冬季的中长连衣裙套装,裙摆是双层的,上面还有一圈白色的花边。背上背的行李也比珍妮斯要多出了不少,也许对于她来说,这趟危险的归程更像是一次刺激的长途旅行。
“璐璐,你宅邸的工作怎么样了?”珍妮斯偏过头来问到。
“哦,辞掉了。”
沫璐璐回答的十分果断,并没有任何遗憾的感觉。不过片刻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鼓起小嘴,皱着眉头,喃喃道:“那个可恶的管家,竟然这么快就同意了我的辞呈,哼!这不就显得我很没有用一样么!”
抱怨完她还用力地跺了跺脚,将鞋下的雪踩出数个醒目的脚印。
闻言,珍妮斯苦笑一声,她缓缓减慢步子走到了沫璐璐的身侧。
“不要这么想嘛,璐璐这能干事宅邸的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况且,赛特管家不论对谁都会这样的。”
她悄悄看了一眼沫璐璐。
璐璐将脸蛋中的热气吐出,嘟起嘴唇。
“你说得也对。”
珍妮斯缓缓摇了摇头,看来沫璐璐实际上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她的安慰倒是有些多余了。
“话说,璐璐父母没有反对吗?辞掉工作,踏上这么危险的旅程,他们一定十分困惑吧……”
珍妮斯好像比沫璐璐自己还要更担心她自己一样。
用食指抵住下巴,沫璐璐迟疑了一瞬,她抬起头望向满天缓落的雪花,好似在寻找藏在雪花后的云朵,也好似是在寻找藏在云层后的太阳。
“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不需要我那单薄的工资。”
她低下头,嘴角浮现一抹心安的微笑。
“而且,他们,一定会支持我的选择的。”
言过,两人放慢些许的脚步又恢复到正常,珍妮斯仿佛也放心了不少。
“什么……”
雪没有停下的迹象。
在随后的路程中,沫璐璐也问了问关于珍妮斯父母的事,在她的记忆中,好像所有的普法珊都是在八岁被贩卖时才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仔细想来还真没见过幼年的普法珊,甚至画像都未曾有过。所以她十分好奇珍妮斯的父母是谁,好奇普法珊们儿时的故事。
“八岁以前的事么……”
珍妮斯闭上眼狠狠回忆片刻,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最初的记忆好像便是卖场刺眼的顶光、售卖员震耳的吆喝还有浦达大人的笑脸罢了。硬要说前八年在她心里留下了什么印象的话,好像除了“从中心国出生”的这个事实外便只有这一身似与生自来的女仆本领了。
至于这些是不是普法珊的普遍情况,珍妮斯就不确定了。毕竟因为浦达领主地区内法律规定严禁买卖普法珊。所以她在这九年间几乎没有见过其他的普法珊,就更谈不上交流了。
“唔……普法珊还真是神秘呢……”
此时,一片异常宽硕的雪花落到了沫璐璐的鼻尖上,刹那后化为两滴洁净的冰晶。
从鼻尖传来的冰凉感刺激她的大脑,呆呆地眨了眨眼,沫璐璐有些担心的问道:“这雪不会越下越大吧?再要下大的话,咱们……”
“啊啾——”
“咱们可就难办了。”
珍妮斯抬头望了望。太阳的光线调皮地在云层中打着转,她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这个城市从来都没有下过大雪,现在的程度已经是十分罕见的了,估计再过不了多久就会停下来吧。”
“哦——”
沫璐璐故作吹捧地惊叹一声。
“不愧是除女仆长外,资历最老的女仆。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啦!”
珍妮斯无奈一笑。
“不要调侃我了,而且我现在也已不是‘女仆’了。”
然而事与愿违,珍妮斯这回真就猜错了。
十数分钟后,雪花们个个都胖了一圈,它们手拉手遮天蔽日的从天穹上坠落。
路边的高低草早已不见交错的影子,雪为其盖上了一层保暖的羊毛毯。相距几米的树上也早就是雪白的一片,不断有不堪重负的枝条被压断,然后“咔嚓”一声,带下一大片雪堆。
抬起脚又放下,两人每向前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个十分立体的脚印。
大片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