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曦惊讶,“可是,眼前的你这副模样形容,一看就是身子抱恙的。”
文鼎不语,抬头看着她,冷峻的脸上,眼底明显闪过一丝踌躇和矛盾。
“文大哥,我只想知道,你是病了还是伤了?其他的,我不问。”锦曦道。
文鼎知道自己一刹那的犹豫,必定是让锦曦误会了,苦笑了一下,道:“傻丫头,你我之间,到了今日,还有什么是不能问的呢?”
话落,他把盖在腿上的一件薄褥子掀开。
“你自己看。”他道。
锦曦的目光投向他的腿上,这不看不打紧,这一看,锦曦整个人仿佛被雷给劈中了,一下子就僵在原地,不能动弹。
文鼎随即又用那块薄褥子将腿上盖住,轻叹一口气,苦笑道:“傻丫头。吵着要看,这下看到了,吓到了吧?”
“我之所以不让福伯把我回来的消息告诉你和二虎玉宝他们,就是还没有想明白。”
“我的腿受创太深,大夫说,往后再不能站起身。纵然能寻到良药,文大哥也会成为瘸子!这辈子我算是残了,从今往后,再也不能站起来跟你们说话。文大哥成了废人……”
锦曦感觉呼吸快要窒息了,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口上。让她不由得缓缓在他身旁蹲下身来。低垂着眉眼,脸上一片惨白。
文大哥腿上的伤,让她心肝胆俱颤。是沧云做的吗?锦曦袖子底下的手指,下意识握紧成拳。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也不察觉痛。
必定是沧云。必定是他!锦曦垂下眼,挡住眼底的愤恨。
文鼎侧过脸来看着蹲在身侧的少女,其实。早在她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坐在这南窗下,将她打量了个仔细。
半年不见,她的身量又拔高了许多,穿着一件棕黄色襦裙,高腰的地方打着蓝色的大蝴蝶结,肩上披着一件段搭子,一圈灰褐色的兔子毛,簇拥在脖颈边。
一般人是很难压住那灰褐色,会显得很黯淡无光。但是她行。白皙光滑的面容,眉清目秀的五官,许是心里搁着担忧的事情,她一路交搓着手朝这屋疾步而来。眉眼间蹙着一丝焦忧,甚至都没有瞧见他其实就坐在这南窗下,一直看着她过来。
“曦儿,文大哥很惭愧,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完好无损的回来,可是,我却把一双腿弄残了。文大哥食言了。”文鼎看着锦曦,报以惭愧一笑。
与其看到文鼎这样惭愧,抑或是自嘲的苦笑,锦曦倒更希望看到他砸东西,指天骂地的发泄出来。他越是这样笑,这样说,锦曦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她突然站直了身子,转身抬脚就朝着屋门口的方向走去,一句话都没留。听到脚步声在身后远去,随即屋门被带上。文鼎坐在椅子上,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先前眼底强撑着的一丝光亮,也在屋门被带上的刹那,一起熄灭了,眼底,尽是无尽的黑暗。
她,终究还是嫌弃的,从前就不曾心悦,如今他还是这样一个废人……
锦曦几乎是逃也似的出了屋子,但是她并没有随即离开,而是扶着屋门口的廊柱,将手里的帕子捂住了唇。因为,她怕自己再不这样捂住,就会忍不住嚎啕大哭出声。
她从来就不是爱哭的人,但是,文大哥薄褥子下面那双绑着重重纱布,还打着石膏绑带,连挪动一下都不能的双腿,狠狠刺痛了锦曦的心。但她知道,她绝对不能当着文鼎的面落泪。
过了片刻,身后的屋门再次被推开,脚步声没有朝这边的文鼎而来,而是直接奔去了床后面的衣柜子里。
正在低落颓丧的文鼎听到柜门开启的声音,还有悉悉索索的其他声响,不由惊诧了一下,艰难的转过头来,正好瞧见锦曦正一件件给他收拾衣物。
“曦儿,你在做什么?”他惊讶问道。
“给你收拾几套换洗的衣裳。”锦曦头也不回的道,手里麻利的将衣裳叠好,放在床上平摊开的一块包袱布上面。
“我给我收拾衣裳做什么?”他更惊讶了。
“接你去我家养伤。”锦曦简短道。
文鼎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眉道:“不,不用劳烦,我在这里很好,身边有福伯,何况,我兴许再过几日,便要离开长桥镇……”
锦曦没有理会他的话,兀自忙着手里的事情。收拾完了衣物,又去那边的书架前。
“文大哥,你想要带哪些书过去消遣?”她问,目光在面前的书架上扫过,书架上的书分门别类,实在太多。锦曦暗暗感叹,文鼎竟然看这么多的书!
“曦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