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梁愈忠和福伯,留意到文鼎在下山跨过一块石头时,低声吸了的一口凉气。
“文兄弟,还是让我来驮你一阵吧,你这腿伤刚好,不宜劳动太久。”梁愈忠拽住文鼎,沉声道,眼里满满的都是关切。
文鼎微微一怔,随即报以一笑,道:“多谢三叔,我无妨。”
福伯担忧的看了眼文鼎的膝盖,“少主,陈大人和文卿的叮嘱,你要牢记心头……”
福伯这才刚刚开口,被文鼎抬手打断。
“事已至此,先把阿财找到再说。”
……
锦曦和琴丫在村口的那块小腿高的青石碑旁翘首企盼,自打早饭后,她们俩就一直在这里蹲守了。
头顶的日头从东面山头爬起,往中间移,此刻已经快要升到头当顶,村里人家开始陆陆续续的冒出炊烟。
“我爹他们天才蒙蒙亮就出发去黑渡鸦庄了,算算时辰,也快三个时辰,不管找到与否,这会子也该要回来了。”
锦曦望着前方,是一片枯黄的竹子和松树柏树的林子,中间一条能并行俩辆牛车的,呈四十五度倾斜向下的山路,婉转延伸向林子的外面。
锦曦就站在路的这头,望着路的那头寂静的一片,自言自语道。
琴丫起先也是站着,后来就骑坐到了青石碑上面,嘴里咬着一根枯黄的桔梗草。
“在这里长这么大,也没听说过黑渡鸦庄,敢情这大山里面还真是神秘呢,这座山包,那座山腰的,都住着人。我祖祖辈辈的,像模像样!”琴丫道。
锦曦扭头对她笑了下,瞧见她在眯着眼睛打瞌睡,问道:“这会子日头正闹,你坐在外面咋也能睡得上?夜里偷鸡摸狗去了?”
琴丫眼也懒得睁,皱了皱牛鼻子,道:“还真被你给说对了,我昨夜里起来了三趟,就是去伺候一只猪狗不如的东西!”
“怎么,你姑父又出岔子了?”锦曦问。
“哎,别提了,自打我姑父如今傻了,屎尿都嗬在裤裆里,我姑母就一日只给他喂一顿。”
“昨儿夜二小子起来起夜,路过那屋,瞧见我姑父在那抠东西吃,吃的嘎嘣嘎嘣的。”
“二小子就跑去跟我姑母说,姑母和我们进了我姑父那屋子,你猜我姑父在吃啥?”
“吃啥呀?”锦曦问,难不成在吃自个的大便?
“我都不想说,昨夜我把肠子都给吐清了!保准说出来你也要呕死!”琴丫拍着胸口道。
“那你干脆甭说了,我今日胃口也不好。”锦曦笑道,转过头继续盯着路的那头,希望下一个瞬间,就能瞧见梁愈忠他们出现,而且,是带着阿财!
“”
一阵急促的木轮子的声音,猛然从林子的那一边传来,伴随着马蹄踏着地面的震动,眨眼功夫,一辆青布马车就出现在路的那头。
“琴丫,快起来,有人过来了!”锦曦站直了身子,莫不是梁愈忠他们回来了?不对,他们是徒步出发的,而且这辆由远及近的青布马车,一眼看去就是镇上车马铺子专门用来租赁的那种,赶车的也是个面生的车夫。
眨眼功夫马车就到了近前,车厢的帘子一直挂起来的,车夫的身躯挡住了锦曦的视线,只大概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玄色衣裳的人。
车夫受了那玄色衣裳的人的吩咐,在青石碑前面们猛拽缰绳,一个急刹车,马儿在地上蹦跶了几下,一双前蹄突然凌空而起。
锦曦和琴丫携手站在路边,目光正追着这马车看,琴丫还在扭头拍打屁股后面沾上的草。冷不丁一声马的嘶鸣在头顶炸响,一双蹦跶的前蹄高扬过她们二人的头顶。
锦曦心里一紧,拽住锦曦疾速往后退去,避开那落下的马前蹄。琴丫没防备,被锦曦拽着往后退的时候,被身后的一块小石头绊倒了,摔在地上。连带着锦曦也被拽倒了,摔在一旁。
马蹄落下,险险距离琴丫的脚就半臂之遥,琴丫当即脸都白了,锦曦在那边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从这马车轮子一路的碾压痕迹来看,显然,这马车夫是故意的,故意朝着她们二人恐吓而来,不过在最后关头拽住了缰绳。
若不然,这会子琴丫的双脚恐怕已经报废了,早上积压的郁气一直没能爆发,这会子又撞上这个,锦曦的怒火在胸腔里翻腾。
“有你这样赶车的吗?横冲直撞,赶着去投胎?”琴丫坐在地上眉头竖起,朝那拽住缰绳将马平复下来的车夫怒喝。
马车夫被这一声喝,喝得回过神来,看了眼琴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