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撒满月华的草地上，一边欣赏月光，一边聊天。

可说到最后，双方都有些沉默了。

如果说之前张楚岚对八奇技的观感是惊叹，那他现在则是惊叹的层面上，又多了一丝畏惧。

他对老徐是充分信任的，知道对方不会害他。

只是今晚听到太多新奇的观点，一时间，难以全部消化罢了。

不知不觉间，他也跟宝儿姐一样，开始依赖起徐白恒——听老徐的话准没错！

这或许就是老徐的魅力吧......

嘶~

徐白恒身子一抖，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恶寒。

他左看右看，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只好归咎于龙虎山晚上的温度太低了，随即叮嘱道：

“老张，马上就要决赛了，你可别把自己整感冒了，”

虽然自己已经结束了，但老张还是十分争气的赢下了萧霄。

除了自己是白给的以外，对方也只需再赢一场，就能取得天师之位了，可不能关键时候掉链子。

张楚岚一愣，不知道老徐为什么要叮嘱自己小心感冒。

换了一个话题，继续道：“我倒无所谓，但你被王家这样一整，反而把比赛资格弄丢了，太可惜了。”

“我就更无所谓了！这个资格有什么好的？为了你这天师府的名额，我们的名声都跟狗屎划等号了。”

徐白恒翻了翻白眼，语气里透着相当大的怨气。

“嘿嘿，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

张楚岚挠挠头，显然有些尴尬。

开始他俩的所作所为，招来这些恶评，是能够预见的。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随着他们赢得场次越来越多，风评不仅没有变好，反而还越来越糟糕了。

他自己的情况还算比较稳定，但老徐那边算是跌入谷底了。

本来赢了小火神洪斌，众人对老徐的观感有了些许回暖。

本以为击败王道长后，声望会彻底扭转过来，可没成想，那场比试过后，老徐的风评直接一落千丈。

什么“胜之不武”，“仙术一定不会输”，“徐白恒作弊了”一类的话全部呼啸而至。

将本来支持老徐的声音，直接淹没了。

在舆论渐渐发酵下，很多外人也参与到对徐白恒的声讨中，要求龙虎山严查。

带动这些舆论本来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只要龙虎山不予理会，徐白恒继续比试自证清白，那这些谣言也会如同无垠之水，落不到实处。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徐白恒偏偏被直接取消资格，不是正好给那群人递了武器吗？

他们可不会管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就好比‘要断章取义’取自‘不要断章取义’一样。

只要稍加润色，很容易让人将这一系列事情，联想到一起。

让观众自己去‘推测’出结果，是玩弄舆论最高明的手段。

可以想象，到时候的徐白恒，会得到怎样的口诛笔伐，众人的唾沫，或许真能淹死一个人！

“你说会不会是全性那群人散播的？”

本来是随口一提，可张楚岚越往下想，就越觉得有可能。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玩这样的伎俩了？”徐白恒笑了笑。

“我倒是觉得，能让他们感到舒服的事情，他们都愿意去做。”张楚岚顿了顿，朝着徐白恒问道：

“老徐，你说这全性是来干嘛的？”

“不知道，反正想弄懂这些人干嘛，只是徒增烦恼。跟这群人打交道，手里的武器比起嘴巴，更为合适。”徐白恒淡淡道。

“那你会出手吗？”张楚岚问道。

“我？”

徐白恒沉默一会，缓缓道：

“不要把我当成好事先生，什么事都让我来擦屁股，对付全性是陆玲珑他们自己的选择，提醒他们一次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你没看见，我提醒后那群人的态度吗？一个个恨不得直接朝我动手。”

说完，徐白恒再次躺在草地，不再吭声。

他是人，对一些糟心事也会感到怨气，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说，出了事情还让他擦屁股？哪有这么好的事？

张楚岚也觉察到兄弟的怨气，适时闭上嘴巴，没有再说话。

两人就在草地上一坐一躺，沐浴着月光，享受着夜风。

或许是清冷的夜风，微微吹散了徐白恒心中的烦躁。

等他平复心情，又开口道：“放心吧，真到我出手的时候，我不会含糊的，袖手旁观不是我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