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反驳加德森议员的指控。卓越的听觉中,大批警车刹住了车轮,警察的皮靴与fbi特工的短皮鞋鞋底踏在延伸向厂房的柏油路上,有人举枪,大拇指尖拨下保险。槭树干燥的落叶浮在新鲜土壤的最上层,搜寻议员的特别行动小队踩断了树叶的脉络,细微的声响埋入土壤的缝隙,同时造就了泥土上的鞋印和鞋底的泥土。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拍了拍加德森的凸起的肚皮:“接你的人来了,我先走一步……”
没说完的词顿在喉舌之间,一股突如其来的悚然感在脑中陡然大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
蜘蛛侠震惊地扩大了眼眶。她的手滞在空中——就在她抽身而退的那刻,那个喘着粗气的平凡议员突然拼尽全力坐了起来,掏出了藏在怀里已久的半块锋利铁皮。
铁皮是他在厂房的地上随意捡的,应该是徘徊者或蜘蛛侠与章鱼博士打斗时造成的附带伤害,尖锐的边缘还沾着浑浊的血清。
而那块铁皮径直划向了她的左手腕,割伤了战衣,破开了皮肉。
*
格温没有在原地找到徘徊者。
即使身负重伤,他仍然具有超乎常人的警觉。原本安置他的位置落叶被翻动过,血迹都被埋在了更里层的落叶下。蜘蛛侠注意到了附近的脚印,约莫是救援议员的行动小队兵分了几路,而其中一队不巧取道了这个方位。如果徘徊者还停留在原地,那么他一定会被发现。
但对方也并非没留下信息。蜘蛛侠抬头,槭树与落日枫树干上留下了几道新抓的爪痕,像豹子爬树时在树皮上刮出了洞。她沿着上的痕迹追寻而去,在靠近巴士站点的一处废弃隧道口找到了他。
迈尔斯解开面罩靠坐在隧道壁上,呼吸很轻,看起来似乎睡着了。格温俯身去看,又能看到他半睁着的眼。
她用手背贴了一下他的脸,全是又冷又湿的汗:“夜间巴士每小时一趟,上一趟刚过不久,我们还得等四十分钟——如果这条巴士线路没有停运或晚点的话,”然而这两种情况在现在的纽约再常见不过,他们很可能会为了这趟永远不到站的巴士空等一夜,“你的伤口需要消毒,我去找找附近的药店。”
*
他们的运气很不好。
哈德逊河谷的这个巴士站为观光用途而设,别说药店,就连商铺都很少。附近只零星分布着几间仓库,还有曾经市民们近郊休闲常去的小轮车赛场与狗狗公园,现在大部分都关停了。
格温披着来时坐车穿的针织外套沿着主要公路找,最后进了一家尚在营业的加油站,回来时提了一瓶乐加维林。
隧道里很黑,深处铺着被流浪汉弃置的牛津布铺盖。洞口除了稀疏的月光,还有十几米远外的一盏路灯灯光多少怜悯此地,聊胜于无。也就她的金发在黑夜中略微醒目一些。
迈尔斯看着金色的头发走过来,拖着很长很长的影子,影子的边缘几乎已经融进了树的荫蔽,但她的头发似乎又散发着微光,是很温和的、黯淡视野中用以锁定她所在的光。
他看到那瓶乐加维林,皱起了眉:“你没到21岁。”
格温乐了:“你怎么还记得这个。”他伤成这样她还要买酒庆祝,她在他眼里到底多不合时宜?
“这瓶度数太高了。”他继续说。迈尔斯觉得哪里有不对,但此时脑子转得异常慢,他只能抓住前面想到的问题不放。
“就是要度数高才好。这是我在加油站便利店里找到的度数最高的一瓶,店员说这里的高尔夫俱乐部歇业之后威士忌都滞销了。”她扯住了徘徊者夹克上散发着紫色荧光的尖尖衣领,把他拉得坐起来了些。而后者看起来有些迟钝,任她摆布。
格温将裂了道口子的徘徊者战衣翻开,扯掉了上面的蛛丝:“蛛网只能应急而无法替代缝合,更不能阻止感染。”
她撕开瓶口的塑料封膜,徒手拔出了软木塞。
“渴……”
她听到了他的声音,眉毛挑了挑,撩起他下腹的那处衣物,哗一下倒在了他的伤口上。
“sh——”浑身的肌肉都紧缩了起来,他上半身猛地向前一冲,直撞进她怀里。
格温被撞得手一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但还是有小半抔酒液泼在了他散开的发辫上,又顺着湿漉漉的头发淌进衣领,沾湿了他的脖颈。
迈尔斯嘶嘶地喘着气勾起上身,额头叩在蜷起的膝盖上,疼得往一边倒,靠在她并不宽厚的肩上。
这下他清醒了。身体很快就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