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这样你的手上就不会沾血了。”
“我不介意fbi和nypd把我当杀人犯看。”况且他已经是了。
“我是觉得那小妞说的话不无道理,”艾伦摇头,问题并不出在警察们如何看待徘徊者,好吧,这的确有关系,但警察的态度并非他担忧的根源,“我们不是法官,你不是法官。判定一个人有没有罪的权力不在我们手上。”不仅审判,现在的徘徊者还是个铁面执行官,比警察还令罪犯闻风丧胆——毕竟被逮捕了他们还能请求见律师,而落在徘徊者手里说不定连反驳都来不及说就翘了。
“那它们应该在谁手上?”迈尔斯反问,从街头帮派小混混混迹成了双人侠盗的艾伦叔叔,从一开始笃信的就不是遵纪守法的价值观,为什么此刻却耐着性子劝他做个好人?
“这座城市在变好,”艾伦站在天台环顾,这栋公寓的风景不错,但过去两年里满目都是四处火起、五颜六色的烟尘和呜咽不绝的警笛,有时他们在房间里拉上窗帘,外面的起火的建筑被过滤成一支昏暗的蜡烛,有人正在不远处的烛芯哭号求救,而习惯了这些日常的人却要闭目而睡——多亏了徘徊者和蜘蛛侠的努力,不仅这些情况得到了遏制,就连他重新站在这座天台向外眺望,竟然也会久违地想用“祥和”来形容这座城市了,“就像我们在治愈纽约受到的伤害一样,总有一天那些腐败的高层也会被清除出去,我们也可以试着再次信任他们。而迈尔斯,我不希望你在夺取他人生命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但是我的手上已经有血了。”从让卡沃尔付出代价的那一天起,他的手就再也谈不上干净。
说来好笑,在和那个咋咋呼呼一心想救人的蜘蛛女相处的时候,他总刻意回避着他也会杀人的事实,就连需要下手时也担忧报纸上会登出某些与徘徊者有关的坏新闻(虽然就算他不这样做,那些诋毁的报道依旧纷至沓来)而只是敲晕放对方一马,算下来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真正地“处决”某个穷凶极恶之人了……简直像变了做派。
习惯性地考虑某个人的态度,习惯地看向某个方向,在得到某样东西时不由自主思考它在另一个人身上的可适用性,这是一种疾病,得治。
“嘿,everybody deserves a sed ce,人是会改变的,”艾伦说这句话时声音有点含糊,在巨幅莫拉莱斯警长涂鸦下,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对方借着他的口说的,“你还帮助过很多人,之后也会帮助不少人。这就是个很好的开始。”
迈尔斯关掉脚底的吸附装置,从半墙跳落。膝盖在他触地时作为缓冲向下猛地一倾,然后在距离地面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他就着半蹲的姿势,仰视着整幅莫拉莱斯警长涂鸦,父亲被圣诞帽和铃铛喷绘衬托得像个喜剧明星,平日警帽下的抖擞神光在这时候看起来变得更温和了。
“你觉得杰夫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会怎么想?”艾伦咚地一声降落在他耳畔,双手插兜和迈尔斯一起端详新出炉的涂鸦。
“我不知道。”
“他会又骄傲又失望吧,”他们在外面待得太久了,艾伦把皮外套的毛领立起来,衣领化作小小的城墙,挡住了试图钻入脖颈的寒流也挡住了他下半张脸的表情,“骄傲于你竟然这样出色,失望于我把你教得太烂。他一直不喜欢你跟我来往太多来着。”
“没有的事。”迈尔斯不确定叔叔为何突出此言。他一直以来都把艾伦当做值得崇拜的标杆。虽然艾伦总说等他再长大几岁,就会发现他羡慕的这些成年人的刺激与随性不过是边缘又失意的另一种解释,可迈尔斯知道艾伦比他自称的要了不起多了。
“你是我最坚实的战友,没有艾伦叔叔,我早就死路一条了,”即便他和有些人走近过又道不同不相为谋,但迈尔斯知道艾伦自始至终都会是他的搭档,从某些人出现之前是,离开后也依旧是,“况且是你递给我拳套,将我引上……”
“就是因为我让你成为了徘徊者,”艾伦摸了摸光头,觉得应该再戴顶毛帽子的,不过商场里卖的男士防风帽都什么玩意儿,有些让他看上去像个苏联人,“说老实话,我有点后悔这样做了。把自己的侄子训练成一个刽子手?was i crazy?这事儿听起来怎么味儿就那么不对呢。”
艾伦低声:“至少这绝对不是杰夫希望看到的样子。你知道他帮助过的那些少年犯吧?哈莱姆的少年犯因为分赃不均被捅穿了肠子,有人劝杰夫不要管,因为这些小孩长大后还是会投身帮派反过来对付条子们,死于械斗不过是生存准则下的自然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