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发白的老太太蜷在稻草里，裹着破棉絮，昏昏欲睡地咳嗽着。

他顿时浑身如堕冰窖！

赵萤她，就是在这样的“猪窝”里生活了13年？

“你找谁？”

李震霆惊，转身，就见一脸冻得发红的单薄男孩捧着一缺口的碗，疑惑地看着自己。

“这，这里是赵萤的家吗……”声音颤栗，几乎开不了口。

“是啊，你找姐姐有事？”男孩端着碗，一瘸一拐踏进了门槛，冻得露出鞋子的大脚趾首哆嗦。

李震霆鼻子一酸。

看着他的大脚趾，眼里闪过一丝难堪，踌躇道：“你是她的弟……弟弟？”

“是啊。”男孩天真笑道，“这是我奶奶！”弯下身，就跪在了稻草旁。

稻草上的老人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荣儿啊，你回来了，这，这旁边的黑影是谁啊？”

男孩笑了，咧开了嘴，嘴里的牙齿和碗一样缺了口：“是来找萤姐的！”

李震霆忙蹲了下来，也不嫌脏地坐上了男孩子的坐垫上：“奶奶你好，我是赵莹的亲哥哥，她太忙了，吩咐我过来看看您！”

老奶奶一听，浑浊的双眼顿时泪流满面：“是萤儿的哥哥啊，他在父母那过得还好吗？有没有冻着，有没有挨饿……”

李震霆鼻子酸得不行：“她过得很好，小洋楼，豪华大床，山珍海味，奴仆成群，还有爸妈和七个哥哥的疼爱，好得不得了……”

老太太眼里笑出了泪花：“那就好，那就好……”

……

李震霆并没有待太久，他塞给了男孩1.万块钱的信封，交代是赵萤郑重嘱托的，就忙不迭地出来了。

一出来，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寒风像刀刮般地扎着他的眼睛，他却忘了擦拭，疾步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赵萤念的小学。

小学也破旧不堪，只剩几个老教师了，对赵萤的统一口径就是“可怜！可怜!太可怜了！瞎眼的奶奶，瘸腿的弟弟，还有8个弟弟妹妹在福利院等着她救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