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军队,众人终于冷静了下来,纷纷停住手里的武器。
想想就是一阵后怕,村民纷纷颤抖着解释,
“小将军明鉴,我们都是老实人呀!”
“是啊小将军,都是他们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也是被逼的呀。”
一老者颤巍巍地走了出来,衣不蔽体,满身补丁。
“是啊,朝廷赋税本来就重,韩家和狗官还不停以各种理由收税,我们真活不下去啦。”
“就是,俺砍些柴火,想上街去卖,路过他家门口都要交钱,俺活这么多年,头一次听说过路费,这不就是强盗吗?”
“你这算啥,俺卖女儿,他韩家还要抽五成介绍费。”
“税给朝廷交一份,那是为了边关的将士,俺愿意;可是他韩家凭什么还要一份?”
“田税,商税都要交两份,还有过路费,水费,保护费,厘金,太多啦。”
见众人越说越激动,一个护卫抽出宝刀指向百姓,双眼一瞪,喝道:
“大胆刁民,退后,再上前一步,爷爷砍了你。”
话音刚落,就被骑白马的将军一脚踹翻。
将军扶起老者,宽慰道:
“老人家,您放心,吾乃五品忠义将军,卫谋。”
“今日我前来镇压民变,但是其中隐情我己知晓,我定会回奏朝廷,还大家一个公道。”
就在大家松了一口气之时,卫谋话锋一转,
“但是,今日我须捉拿贼首,我保证,其余人等,皆既往不咎。谁是贼首,自己站出来吧,是爷们儿的话,就要敢作敢当。”
众人目光先是看向厉卿尘,然后又纷纷转开了脑袋。
开玩笑,让一少年英雄替他们背锅?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卫谋见到大家神情,心中己摸清了大概。
但同时又有些疑惑,
“难道贼首就是这眉清目秀的少年?”
卫谋欣赏厉卿尘的魄力,军伍中人,最喜欢这种敢打敢杀之人。
小小年纪,便杀的满身鲜血,长大了也定是个杀星。
迎着卫谋打量的目光,厉卿尘扔下手中砍刀,昂首向前道:
“将军,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在我。
“我,原本一心只想读好圣贤书,长大报效国家。虽然我胸无点墨,但我明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道理。韩家为富不仁,强抢民女,又要拉着我和姐姐给他儿子陪葬,我深知此举有些过激,但也无可奈何。
“求人无路,告官无门。没办法,谁不让我们活,我就要谁死。
“今日之事,皆因我一人而起,还望将军莫要牵连他人,卿尘在此谢过将军了。”
说着,便朝卫谋躬身一拜。
其实厉卿尘本可以摇头否认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带头造反?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若是卫谋不来,事后朝廷追究时,厉卿尘定会矢口否认。
但此时却不行。
厉卿尘清楚,若是他否认,那么最后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大家一起死,因为没人会站出来替大家承担此事;
二,则是漩涡中心的苏晓晓死。
这两种结果他都不能接受。
可卫谋来的如此之快,定是机缘巧合,而非朝廷派遣。
如今韩老爷和县令均己嗝儿屁,也就是说,搞定了卫谋,他便可以金蝉脱壳。
如此看来,还不如赌一把,大方承认,表现的大义凛然些,博取卫谋的好感。
军伍中人,大都喜欢有血性,有道义之人,更何况卫谋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万一他救了自己呢?
可苏晓晓一介女流,心思全都放在了厉卿尘的安危之上,哪里明白这里的凶险。
只见苏晓晓护弟心切,赶忙上前将厉卿尘拉到身后,朝着卫谋重重一跪,哭道:
“将军明鉴,卿尘所为皆是为了护我,我才是罪魁祸首,请将军开恩,念他年幼,放他一马吧,奴家愿以死谢罪,给将军一个交代。”
姐弟情深,争相赴死,卫谋也有些动容。
可惜贼首必除,否则众人效仿,岂不天下大乱。
扶起苏晓晓,卫谋转身看着厉卿尘那毫不闪避的目光,叹息一句,问道:
“后悔吗?”
“不悔!”
“你不怕死?”
“怕死,但是,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说得好。”
卫谋眼前一亮,鼓掌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