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上去。”
沈婉晴苦着小脸上来想要阻挡,李泽华就笑,“难道上面隐藏着什么大秘密,不能给我看?”
沈婉晴都快哭了,“没有,就是不能上去。”
说着,还想将竹梯搬走。
“把这两根竹凳抽出去吧。”
沈婉仪将灶台周边的碎屑打扫干净,又点燃柴火烧一锅水,她刚才尝试打开暖瓶,只是里面的温水不够。
正打算出门将竹凳分发给跟着进山的张涛,王斐,看到这一幕,开口阻止。
“偏不。”
沈婉晴死死抓住竹梯不给上,最后坳不过姐姐的眼神注视,只能无奈接过竹凳出门去,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逃离。
“陪我一起上去看看吧,真的很好奇,以前我也只有过年在外婆家里,才能上阁楼住呢。”
李泽华三两下攀登上去,阁楼只有半面屋子的面积,且周围没有任何遮挡,稍不留神就会掉下去。
靠近屋外的一侧有个未封闭的窗口,寒风顺着吹进来,难怪感觉这屋子这么冷。
好在是大白天,光线透进来,不至于摸黑前进。
站直身子是别想了,以他的个头,只能使劲弯腰挪动。
一侧是堆积粮食的储物间,里面用麻袋装着不少玉米和其它食物,另一侧,刚进门就把他震住。
就这么一点点空间,满满当当全是物件,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正中摆放一张异常显眼的地铺,下面果露出的稻草上边,简单铺一层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麻草,再覆盖一层被子。
摸上去,挺单薄。
无法想象,两姐妹以往的生活,到底怎么熬过来的。
(以上,不忍回忆,可惜逝去,借以缅怀错过的美好。)
感受身后动静,他再也不忍住,艰难转过身来,将沈婉仪死死抱在怀里,“你,平时就睡在这?”
“嗯。”
沈婉仪的声音听不出悲喜,或许是习惯了,感受他眼神中的怜惜与热切,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其实不冷呢,用这个木柜挡住门。
不会有冷风吹进来,就是婉晴睡觉不老实,习惯踢被子……”
李泽华很心痛,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坐在所谓的床榻上,感受被褥的厚度,想象着两姐妹蜷缩在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阴冷阁楼。
度过人生中最美好最值得回忆的时光。
这一刻他很后悔,没有更早了解她的过往。
底下人传回来冰冷的调查报告,根本无法形容最真实的环境。
也终于懂得,沈婉晴为什么发自内心底抗拒回家,这是个连最起码遮风挡雨都无法做到的家。
家徒四壁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希望,家里只盼望着她们姐妹早些出嫁,用拿到的礼金,补贴另一个无底洞。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相拥,说些家里的情况,诉说彼此之间的情感……
“其实你这情况比我家还好呢。”
李泽华总喜欢挑些能引发共情的话语宽慰她,等到她瞪大眼睛,期盼着下文时,才伸手刮刮可爱的小酒窝。
“我出生那会在外婆家躲藏几年,家里连门窗都被拆走了,唯一一头养大用来还债的肥猪,也被牵走……
你起码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陪着,我爷爷?算算啊,去世50多年了,真的,我爸那时都才4岁……”
要不说男人一张嘴,哄死人不偿命,李泽华专挑悲惨处分享,愣是让沈婉仪彻底代入共情。
能接受包容一切她一切的男人,为她提供遮风避雨港湾的男人,原来也有这么不堪回首的一幕。两颗心,前所未有的贴合在一块,若不是担心沈婉晴突然闯入,她甚至愿意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交给他。
就像在蓉城别墅中那样,毫无顾忌的任他索取……
“咦,怎么刚才进村的时候,一个人都没见着,快过年了,难道都出去了?”
李泽华怀抱着人世间的美好,偎依着因冷风而冰凉的脸庞,好奇问一句。
沈婉仪伸出洁白修长的小手,打落不怀好意的大手,整理一番衣裳后给他一个风情万种的眼神,唬的后者差点不管不顾当场暴起。
只是听到阁楼外前坪的聊天声音,硬生生忍耐下来,他可不敢妄动,以前没看出来,小妮子折腾起来的动静,和文静纯真的外表丝毫不搭界。
“回去以后,得从出租屋搬走了呢,去尚海湾还是搬去浦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