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里眯起眼开口,“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他呢?”
听到这句话,费奥多尔的目光微动,淡淡瞥过他一眼。
通常而言,脑内意识的交锋不可能被摄像头捕捉到,尤其在相同样貌的不同人格之间,大多都采用特效、替身或精分的拍摄手法。
但也不知道这间演播室怎么做到的,就像它能制作出【死屋之鼠发家史】这部吊诡的影片一般,即使是主副人格在费奥多尔意识空间里的对峙,也播放得一清二楚。
从副人格费奥多尔的骤然落水,到主人格费奥多尔一念之间的救起,再到不动声色的言语试探。
最后,主人格费奥多尔甚至已为对方作出完全让步,甚至纵容他的副人格去获得身体的使用权。
听着演播室内对这一段此起彼伏的感叹与窃笑般的私语,费奥多尔面无表情。
他十分确信银幕内的另一位自己在这期间做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刻意为之。
那位费奥多尔根本没产生心理上的好感,仅是发现副人格的精神弱到毫无威胁,并且他对外表现出的亲和力又很有利用价值罢了。
为此,那位费奥多尔表现得友善又包容,来为对方营造出一个特别的亲密共生关系,逐步消磨那份针对他的警惕与戒备。
对他而言,这只是一种惯用的掌控手段——面对不同的人,自然要使用不同的态度与言语,直至达到目的。
但又在隐隐约约间,费奥多尔预感到银幕内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大概率不会按照他的推测走。
【镜头切换,副人格费奥多尔于十个月后才再度苏醒。
接下来这段从丹麦到挪威的时光,是主副人格能够在脑内交流、且始终仅有他们一同生活的日子。
在这期间,他们一起做饭、出门采购、去图书馆、痛击教堂守门人、挖坟找圣剑、当着守门人的面劈开古董木椅生火、唱圣诞歌、坐观光船、过新年、演奏大提琴、为吸血鬼事件送圣剑,以及欣赏极光。】
无论是熟悉费奥多尔的人,还是不熟悉费奥多尔的人,都纷纷表示本以为自己是来观看邪恶组织发家史的,没想到会在这里被秀了一脸!
“这是费奥多尔?刚才那段温馨时光里的另一位主角,真的是那个被称为[魔人]的费奥多尔?我没看花眼吧?”
“阴谋,绝对有阴谋!”
“呵呵呵,坏老鼠是绝对不可能变成好老鼠的……”
“肯定在蓄意刷好感,毕竟那位副人格之前会在无意中破坏掉他的计划——反正,总不能说是费奥多尔格外自恋吧??”
“我倒觉得还真有点可能……”
“实话说,我也挺喜欢那位副人格的费奥多尔,他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吸引力,会让我联想到一截在努力长出新芽的柳枝。”
“圣剑没有问题,他们之间的相处有很大问题,整个吸血鬼事件更是可疑至极。”
“那个主人格费奥多尔所说的理想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也是我们这边的费奥多尔每一次行动背后想要达成的最终目标吗?”
在场所有人里,只有一个人不是异能者。
这场关于理想的讨论一出,意味着费奥多尔在与所有异能者为敌。
当站在主人格费奥多尔是邪恶的这个角度考虑时,他与副人格的相处也变成了居心不良。
但那位主人格费奥多尔,又确实为了履行带对方看极光的约定,哪怕知晓自己的身体会发高烧也在所不惜。
这个行为是极为矛盾的。
观影的费奥多尔平静想道。
根本无需付出这样的代价,那位副人格的心性远比预想中还要纯粹,即使只坐在山脚下的车内观赏极光,他同样会很高兴,那具身体也不会受凉发烧。
然而银幕呈现出来的场景,却是主人格费奥多尔为了最好的极光观赏位置,特意带他跋涉到半山腰,且没有规定观赏极光的时间限制。
收益与付出不成正比,他能想出无数种更好的办法,银幕里的另一位自己同样可以做到。
遑论那段高烧下的呓语内容……
他的,弥赛亚吗。
【让主人格直接昏迷的高烧之下,不受影响的副人格费奥多尔接管了身体,并带着贴身照顾他的伊万再度踏上重新回到日本的飞机。
织田作之助始终在那个居住地等他回来,甚至为此买下那栋小楼又翻新。
主人格费奥多尔想要接触涩泽龙彦,但他的副人格明显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