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说,这个好像馊了。爸爸在旁边仿佛看戏似的笑着说,你真厉害,这都能闻得出来。”
“有意思。”
“烧鸭卤子烧的汤也是奶奶的创意。他们中午买烧鸭吃,剩下的卤子,加水烧成汤,给晚上才回来的妈妈吃。妈妈一看一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晚上就不喝汤。奶奶还说,可惜了,一锅好汤没人喝。爸爸或许也有些看不过去,就说,那你喝就是了,下次不要烧鸭卤子就不要了,别再拿来烧汤,也没人喝那个。”
“你爸爸心里还是有你妈妈的。”
“是啊,那时候刚结婚,可不得表现表现。替我妈妈洗衣服,看得我奶奶心里酸溜溜的。我奶奶看妈妈还在睡觉,他起来给妈妈洗衣服,就说,哎哟,少爷也会洗衣服了。我这也有几件衣服,少爷也替我洗了吧。爸爸不好意思地说,你拿过来就是,我一会儿就给你洗了。”
“也挺甜蜜的。”
“好女怕郎缠,追求的时候热烈,得到后却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真面目。”
“真面目?”
体检前一晚,在自己的房间里,刘存兮想起如果妈妈在的话,妈妈就会陪自己去体检。帮自己开关门、按电梯,生怕自己把手弄脏;进去做电子计算机断层扫描的时候,她会小心地帮自己拿外套,生怕弄皱弄脏;脱鞋量身高体重的时候,会拿出抽纸在测量仪上垫好。妈妈总是默默地打点好一切细节,即使在别人看来过分谨慎,自己多费些事,也不愿让刘存兮处在一点风险中。
去年就是这样,有妈妈陪着,本来觉得很麻烦的体检,回想起来也觉得温馨了。那是成年后妈妈第一次陪自己体检,竟也是最后一次。
刘存兮不禁鼻头一酸,眼泪如泉涌。想到妈妈在的话,会等自己在床上躺好了,她来帮自己关灯。然而再没有人帮自己关灯了。
爸爸心里只有他自己,对刘存兮,只有完成任务似的敷衍。
“妈妈,你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走?”刘存兮不禁哭出声来。
“如果妈妈在天有灵,怎么忍心要让我一个人这么难过?”
刘存兮越想越难过,不禁放声痛苦。
“大半夜哭什么呀?不要哭了。不要哭了!”爸爸终于被哭声吵醒,走到房间门口,皱着眉不耐烦道。
刘存兮依旧伤心地哭。
“不要哭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真是要命!”爸爸大声喊道。
“我想我妈妈了!”刘存兮泪眼模糊地也冲他喊道。
“不要哭了!马上人家邻居要来敲门了,大晚上不睡觉!”爸爸恶狠狠地说道。
“我在自己家,哭都不能哭了?”刘存兮闻言更气。
“马上人家就要找上门了!不要哭了!唉,真是没办法。”爸爸看说的话不奏效,悻悻地回了自己房间,把门一关,干脆对一切充耳不闻。
想到邻居,刘存兮不由得心中气闷。
“你家老公跟踪我!”对面女邻居尖声控诉道。
“我都不认识你,我跟踪你?我什么时候跟踪你了!”爸爸听不下去怒火直冒质问道。
“你说他跟踪你,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妈妈柔声询问道。
“就是我一出去,他就跟在后头。我一出门,他就跟着。你跟着我想干嘛?你想干嘛呀?天天跟踪我!”
“我什么跟踪你了?你胡说八道!”爸爸火冒三丈。
“你说他天天跟踪你,那可以让物业调监控呀。”妈妈不急不躁。
“反正他就是天天跟踪我。他不是好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你要干嘛?”女邻居一通歇斯底里后,嗓子也喊干了,被丈夫哄着进屋了。
“不好意思啊,她精神有点问题,我们会管好她的。”女邻居的丈夫表示了歉意。
这是好几年的旧事。
去年在宁城,妈妈还跟人家斗争了一番。
“你们家空调太吵了,我爸爸这么大岁数了,一整晚都没睡着。”
“这么吵吗?那我们自己反倒能睡着了?”
“你这个空调震动传到楼上了。”
“这震动不应该是我们感受得最明显吗?”
“反正你们这空调不能开了。我爸爸这么大岁数了,不像我们年轻人。他一整晚睡不着怎么行。”
“那你们怎么不换个房间,让你爸爸住主卧,别住次卧了?况且大家都开空调,你怎么知道就是我们家空调吵的呢?”
“我问了你们家楼下,她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