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富有攻击性,却被隐蔽地藏在了平静的表面之下,这也使乌有认为他一直缀在自己身后,没有意识到两个人已经处于这样近的,显得过于逾越的距离。
乌有对着司门笑的时候,眉眼轻松地舒展开来,依稀间带着这个年纪将退未退的青涩。
而现在,他自认为没人看见他的表情的时候,就会在眉梢眼角不经意间流泄出部分冷漠。这是属于他的真实的情绪。
要说什么?
他听到了帕蒙叫他的名字,瞬间收敛了表情,笑吟吟地转向他。
帕蒙好像还有说完的话,但在这一瞬间,乌有的背上燎起了刺骨的痛意,几乎像是有火焰炙烤他的脊骨。他痛苦地倚靠在长廊的白墙上,一口咬在了手背上。
自身制造的障碍成功阻拦了他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尖叫。
“您还好吗?”帕蒙走近,直直盯着乌有因弓身而凸出的脊骨,被笼罩在黑色布料之下的一串。
就是这样。
昨天也是这样跪在地上。
祂的视野能够囊括万千如这样的普通的片刻,却最终奇迹般地将眼光投向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中的一个人、这个人祷告时一串伶仃的脊骨。
【叮!神为您烙下烙印。您已经初步得到神的认可,请再接再厉。任务进度10%】
“我没事,”疼痛散去,乌有缓慢地直起身体,向帕蒙笑笑,“抱歉,吓到你了吗。我一直有头晕的问题。”
帕蒙没有说话,低下头,使微长的头发遮住他小半张脸。他看上去只是一个因和仰慕已久的圣子说上话而感到不好意思的少年。
等乌有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他才继续用那双黑得浓重的眼睛继续盯着乌有,一眨不眨。
他的心脏由于刚才的刺激剧烈鼓动着,彰显着剧烈的疼痛曾经降临过的痕迹。他意识到了一个又一个接踵而至的危险强势地占据了他思考的时间。
迷迷糊糊地被推着走?
乌有扯了扯嘴角,这样可不行。
强迫自己忽视刚穿过来就遇到“惊喜”的烦躁,他开始思索自己的处境。
按照昨天晚上的情形,乌有可以确定涅洛斯所供奉的神是存在的。但是教会所信仰的神呢?
以人类的视角去看教会的教义,教会所信仰的无疑是一个“好神”。祂能够容许自己的圣子在自己的地盘上去信仰别的神,甚至是邪神吗?
乌有脑中隐隐浮现出来一种猜想,这使他的心沉了沉。
如果只有邪神存在,那么可麻烦了。
信徒的身份可能不仅不会让他接受到多少神的庇佑,反而会使他跟邪神的交流更频繁。
也就是更容易犯错,更容易被盯上,死亡的风险更大。
真坑人。乌有轻轻叹了口气。
“001。”他在脑中呼唤系统。
“怎么了,宿主?”小圆球仗着没人看的见它,在乌有的肩膀上滚来滚去。
“你能让我看到我后背的印记吗?”
“可以哟。不过要等到车队驻扎的时候,我用拍照功能拍给你看。”
“涅洛斯?”
乌有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叫回神,看到一个女孩凑近的脸,一张适合用“圣洁”两字形容的脸。
灿金的长发掩映在她的额头上,像朦胧的薄雾,似有似无地笼住她清炯的眼睛。
是圣女瓦奥莱特。
刚刚他忙于思考,漫不经心地上了马车,倒是没有注意到瓦奥莱特。
“你是晕马车吗,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瓦奥莱特关切地问。
“是的,”乌有干脆顺着瓦奥莱特的话,虚弱地靠在了马车壁上,“这次比在赛普时的行程要颠簸很多。”
涅洛斯对瓦奥莱特一向冷淡,导致乌有想收集信息也找不出借口和瓦奥莱特交谈。
现在瓦奥莱特主动对他伸出了橄榄枝,他当然要抓住。
“给你,”瓦奥莱特从贴身的小包中拿出一颗裹好的果干,“它酸酸的,吃了会让你舒服一点。”
“谢谢你。”乌有微笑着接过果干。
“你知道大概要几天才能到教廷吗?”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三四天?”瓦奥莱特感受着窗外吹来的微风,舒服得眯起了眼睛,“不过不用担心,她得意地举起了手中的小包,“我带了很多果干,都给你。”
她一把小包塞进乌有的手中,嘴角撑起了两个小梨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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