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后相见时告诉道格拉斯的孩子们事件的真相——他们小时候被保护得很好，或许他们只粗浅地知道母亲被杀这件事后还有可能回归正常生活。

然而，道格拉斯似乎早已预料到被她看作妹妹的管家小姐日后会有什么想法。

于是她在有所预感的死亡还未发生的某一天天下午，笑着对旺妲说：“我的孩子们都很坚强。”

这句话以及阳光下旺妲最后见到的道格拉斯的笑容都深深地烙印在旺妲心里。

他们是最有资格知道真相的人，即使他们知道之后有可能会走上和母亲相同的路——一条赴死之路。

“您能坚持到晚上吗？”乌有突兀地问了一句。

“…能。”旺妲迟疑了一会儿。

这次的清醒的出现在她已经多年疯狂的条件下是奇迹般的。她会秉持着道格拉斯的精神，充分利用它的。她坚信自己能够维持下来。

“好。”乌有点了点头，“您先休息一下吧，晚上我会带着瓦奥莱特来这里和您会合。”

“她也有权利知道选拔的真相和…母亲的事。”

瓦奥莱特…听到这个名字，旺妲绷紧的嘴角不由得放松下来。

是那个她心心念念要见到的女孩的名字。

“这里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了？”乌有趁热打铁。

“这里是西城，疫病一开始就是从这里开始传播的。死的人太多了，剩下的人就被教廷转移到别的地方了。”

“不过，这仅仅是明面上的说法。”旺妲补充道，“我那个时候仍旧疯疯癫癫的，也不愿意跟着他们迁走，就躲在了角落里。幸运的是他们没有发现我，我因此看到了那些卫兵先假称要分批次把人带走，然后一家一家地把人杀光的景象。”

“恐怕…只有一小部分人真的活下去了。”

在刚刚那个骇人的真相下，乌有没有多少震惊。

说实话，教廷连人造“殉道者”都做得出来的话，做下这样的事也不足为奇。

眼下西城已经空了，东城是他们进城走过的那一部分。而在他新接受的记忆中伯爵府属于北城，剩下的就只有南城需要乌有去探索。

他有了决断，转向萨罕，想让他先去南城进行诊治，而他自己正好进行探索。

旺妲看到他的动作：“您要去南城吗？”

她两道眉毛紧紧拧起，颇为担忧：“您从城门进来时应该看到了那同地狱没有什么两样的场景吧。惯常来说，南城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而西城仅剩的居民又都迁移到了南城，南城的人数比起东城只多不少，情况只会更严重。”

“毫不夸张地说，那里连空气都浸满了病菌，您只要吸入一口，就会立马感染上那该死的黑死病。”

乌有表情不变，显然并没有被她说动。

旺妲叹了一口气，随后神情变得坚决：“您能告诉我您想要做成的事吗？如果非要去的话，在我告知您道格拉斯大人的经历后，让我替代您去吧。”

“祂会庇佑你。”一直沉默地充当背景板的萨罕开了口，神情疏淡，好像这句类似于怂恿的话不是他说的。

乌有斜睨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