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让我继承爵位。
我只有有了一个男孩,然后告诉他,这个爵位会回到男人手里,才能稍微安抚他脆弱的神经。”
旺妲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被道格拉斯第一次直言披露的野心和不满震撼到了,无法全然理解道格拉斯颠覆性的理念。
眼前的女人看似在平静地嘲讽着当权者的昏庸,她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无言而又深重的忧伤。
她一时间脑子晕乎乎的,只能说出她一开始就想问的话。
“那个男人……”
“到底是谁”这几个字没有说出口就被道格拉斯接下来的话截断了。
“我不会告诉你他们的父亲是谁。他可能是一个无名骑士,也可能是一个吟游诗人。
亲爱的旺妲,你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的长相相当英俊。”
她刚刚窥见的忧伤仿佛只是她的幻觉。道格拉斯最后语气轻快地和她说:“好了,旺妲,不要再担心了。那是我生下来的孩子,我有权利决定他们叫什么。”
从回忆回到现实,她最终决定主动将这段对话复述出来。
生怕他们对于母亲有所误解,旺妲观察着他们的神色。
在发现瓦奥莱特神情复杂后,她又补充了几句类似于“道格拉斯大人很爱你们”之类的话。
不过出乎她意料,瓦奥莱特轻声问出了道格拉斯在十年前问出的话:“凭什么呢?她要这么辛苦。”
一瞬间,在旺妲眼里,瓦奥莱特穿越了十年时光,和之前愤懑却不减意气的道格拉斯完美重叠起来。
旺妲相当惊讶于她说出的话,回到了同当时一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境地。
不愧是道格拉斯的女儿。她在回过神后,激动万分地想。
确实,如此出众的才能,如此卓越的功绩,她应该在这块天地大展身手,而不是去辛辛苦苦地谋划一个本该属于她的爵位。
瓦奥莱特相信道格拉斯对于他们的母爱,但是她也相信这份被赋予奉献之名的爱可以不出现在这个意气风发的女人身上。
在思考过后,瓦奥莱特第一次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转变。
而旺妲擦了擦已经有点湿润的眼角,继续了自己的讲述。
“大人一直在帮助一些女孩,试图修建学校供女孩读书或者是学习一些工作技能。
有一天,大人收留了一个逃亡的女孩。那个女孩是那一届的西顿城邦的圣女,她幸运地从教廷跑了出来,告诉了大人真相。
大人想要去拯救那些女孩们,但是却被国王发现了。
国王、贵族、教廷联合起来,很多人围住了伯爵府。
身份最为高贵的人走了进去,当场对大人施加了很多刑罚,让她走出她的府邸,去她建立的学校,去她帮助过的女孩所住的街道承认自己是个女巫。
她承受着痛苦,却始终不愿意屈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教廷的主教让他们停下,他称赞大人拥有不畏惧痛苦的纯洁的灵魂,他愿意带走这个被恶魔蛊惑的灵魂,让大人成为殉道者。
但是大人所受的伤太重了,她……”
在后半部分,旺妲咬牙切齿地逼迫自己说出一个个泣血般的字。
直到最后,她终究不忍心直接道出道格拉斯已经死了的事实。
她仿佛又身临其境地回到了那极端痛苦的一天。她在道格拉斯为她准备的藏身之处,听着她在世界上最爱之人生命的快速流逝的声响。
她想过跟着道格拉斯一起离去。
可是她的伯爵、她的恩人、她的姐姐,爱她甚过爱自己的孩子,只为她最后留下了一条生路,她真的要轻而易举地抛弃这条路吗?
她死了之后,道格拉斯所做出的一切改革、努力都会消弭于无形。道格拉斯所留下的痕迹会慢慢随风消散,直到好像她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也从未完成过这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旺妲一直陪伴在道格拉斯身边,最为清楚的是道格拉斯周身所萦绕的长久存在的孤独。没有人能够读懂她,她是速行者,走在了仍旧处于一片黑暗的时代前端。
无论旺妲多么努力地追赶她,也只能看到她遥远的背影。
此时,她讲述已经尘封多年的事,她将自己已经结痂流脓的伤口猛烈而不留情面地撕开。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她的悲伤在经过十年后没有减少半分,反而被时间沉淀得更为浓郁。
不过这并不是她最为重视的事。因为她清楚地意识到瓦奥莱特就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