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计，这使得报告人脸上不自主地冒出了兴奋的红晕。

“哦，感谢您的赏识，我……”

“我会好好劝导那些迷途的可怜人的。”

两人同时开口。

报告人如遭雷击，表情僵硬在脸上，有几分滑稽的味道。

“什……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声音尖利得变了形。

“他们只是一时犯了错。每个人都会有犯错的可能，但神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祂的孩子。”

“哦，我以为，我以为您需要我提供一些建议，比如说怎么安抚那些农民。”他说这种话，有些无所适从，又有点可怜的意味挂在脸上了。

“您多操心了，他们最终会回归神的怀抱的。”

“我们什么都不用做。”

报告人要晕厥了。老实说，对着乌有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他根本摸不准乌有的态度，他只听懂了最后一句话。

什么都不用做？

太荒谬了，太荒谬了。

如果信仰神真的有用的话，反抗军根本不会出现，他们也不必为此焦头烂额。

他相信神的存在，但是显然，神有着浓重的私心，只偏爱眼前这个容貌殊丽的少年。

“感谢您的赏识，请容许我带走它。”报告人咬咬牙，指了指那份文件。

他早就听说了这段时间是圣子代替费列尔主教处理事务，看准了圣子年纪轻资历浅，想要通过这份报告捞到更多的好处。

可没想到圣子认可是认可他了，却根本不打算采取什么行动，也不打算委任他。

教廷不能倒。

如果教廷倒了，他根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只会被一起清算。

他得把报告交给别人。

“您要走了吗？”乌有语气温柔地询问。

报告人呼吸停滞了一瞬，生怕乌有发现他的意图。

“真可惜，让我的侍从送您一程吧。”

还好还好，乌有没有察觉。

是他多虑了，竟然对着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如此紧张。

乌有依旧笑眯眯的，随口喊道：“萨罕，麻烦你了。”

一个高瘦男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穿着与其他侍从都不同的服饰，看不清脸。

报告人心里有些嘟囔，但在心里有鬼的状态下也不想拂逆乌有的意思。

“多谢您。”他行礼退下。

进入走廊，他试图和这个特殊的侍从搭话，套取些消息，不料对方一声不吭。

“即使您是圣子身边的人，您也太过傲慢了。”在数次碰壁后，他的不愉达到了顶峰。

作为一个能见到圣子的人，他自然是有点身份在身的。

一个低贱的侍从对他如此傲慢，贵族的尊严使他无法忍受。

萨罕猛得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他。

他被这道诡异的，幽暗的视线看得头皮发麻，害怕地向后退，却重重撞到了坚硬的墙壁。

他意识到这显然是一个丢脸的反应，他被自己看不起的人吓得失了态。

他清清喉咙，想说什么弥补，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唉？

他的眼珠子往下看，看到了一滩融化了的骨与肉，大概是来自他的。

扑通。

他的眼眶也融化了，眼珠子失去支撑，骨溜溜地滚了下来。

哇，一滩烂肉。

萨罕往回走去。

这是第一个，但不是乌有处理的最后一个人。

他满怀期待地等待着真神庆典的到来，顺手为瓦奥莱特做了一些“准备”工作。

类似于这样的。

时间流逝得很快，乌有很快就到了该穿上特制长袍，主持庆典的时候。

天空澄澈透明，微风吹拂，草叶顺风摆动，姿态曼妙。其间有一座喷泉，中央站立着真神宏伟严肃的雕像，周围一圈则是看上去富有生命力的活泼的幼年天使，姿态各异。

广阔而鲜绿的草坪上，衣冠楚楚的贵族们四处交际，衣香鬓影，奢华无比。

妇人以扇遮面，男人谈笑自如，所有人均带着完美得体的属于上层的社交笑容。

而在其中最受欢迎的莫过于乌有了。

他长身玉立，未经修剪的黑发比数年前更长，闲闲地散在肩上，最终落于腰间。

与旁人均不同的纯正的黑发黑瞳契合了他神秘的气质，为他平添了一份尊贵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