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乌有脚下。
“校长……”他的声音几乎要带上哭腔了,“你确定是校长找我吗?”
他此时已经顾不上对着宋甘棠摆老师架子了,迫切地想要向她询问更多细节。
乌有适时地活动了一下手臂,发出一些动静提醒赵主任还有一群人仍在现场。
赵主任注意到他的动作,终于发现他们仍未离开,于是迅速地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
一群人乌拉拉地退去。乌有在离开的时候坏心眼地踩到了那个眼球。
“噗呲。”眼球炸裂开来,流出一滩晶亮的液体,和赵主任流下的脏污的血混为一体。
看到这个场景,赵主任本就心急如焚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属于自己的球体被一个他眼中的肉畜踩烂了,然而碍于规则,他甚至无法进行什么有效报复。
他内心的愤怒升腾,死死盯着乌有的背影。
“赵主任?”宋甘棠的声音唤回他飘忽的思绪,补充道,“我去交材料的时候在年级处遇到校长了。”
“他说他和你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犹如一声丧钟敲响,赵主任的额头上簌簌地流下了一串串的汗珠,四肢百骸都由于散溢出的无边的恐惧而麻木震撼。
他怎么醒了。
他明明已经好久没出现过了。
那个压在他头上的他绝对无法匹敌的人。
熟悉的见到他时的痛苦早已被牢牢地镌刻在了赵主任的灵魂上,赵主任无法对着他生起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
他恐慌地拖着脚步走了,神思不属,甚至忘了回宋甘棠的话。
而宋甘棠在他走之后就回到了教室。
隔空对视,乌有对着她做了个口型。
晚饭。
他无声地说。
宋甘棠走到座位边,借着坐下的动作轻轻点了点头。
她明白了。
接踵而至的是一节又一节的课。
纵使乌有觉得他已经耗费了足够多的时间,总该到晚饭时间了。
但耐不住起床时间早,再加上一直重复着的堪称机械的动作,时间流逝得相当慢。
他经历了几场险象环生的困局,只要将头搭在桌子上就能睡着。因此他只能努力地支撑住脑袋,不让它和桌子沾上一点。
并非他多么有纪律意识,只是寻荡着的幽灵一般的老师实实在在地足以制止他的行为。
他们往往会在窗边停步,然后举起硬质蓝壳本,大约是刘老师最熟悉的那种。
从上至下,从左至右,如果有水杯放在了桌面上就是不虚此行,而抓住了睡觉的人更称得上盆满钵满。
有时候他们会选择站在门口。
的确,门严严实实地关着。但是在这扇冷酷庄严的铁门的右上角被挖去了一块,镶上了透明的玻璃。在那里观察更隐蔽,更容易收获满满。
乌有不愿意成为他们的业绩——他不想被抓出去,重蹈那些倒霉蛋的覆辙。
事实上,乌有没将心思放在学习上,转而隐晦地去观察那些老师时,总会有所发现。比如他们牙齿上所沾染的红色纤维,脖子上所环绕着的一些已经发烂流脓的伤口和半掉不掉的皮肤组织。
怪物之校。
乌有为这所学校起了一个新名字,他自己觉得蛮贴切的。
突然,一叠资料放在了乌有面前。
来了,乌有笑意盈盈地看向宋甘棠。
“我们班要数很多试卷,”宋甘棠面上带着疲惫之气,平静地说,“只剩下你一个男生了,帮我拿一下吧。”
这个班里没去吃晚饭的人不少,大多数拿出了自备的面包开始边做题边吃,少部分像早上的宋甘棠一样拿杯子泡了碗麦片。
没有男生完全是一个巧合,但这正好方便了宋甘棠想借口将乌有约出去的麻烦。
“好的。”他答应了,跟在宋甘棠之后走出教室。
在到达目的地后,乌有不得不感叹宋甘棠的神通广大,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硬是找到了一间足够隐秘的杂物间。
甚至这个杂物间的空间还不小,能够放得下一排排的柜子。
“之前因为你的反应,我还在犹豫你到底有没有觉醒。或者说,你觉醒得到底完不完全。”宋甘棠拉过一把椅子轻车熟路地坐下。
“后来我发现这种想法似乎是多余的。”她此时的海拔低于乌有,但气势却一点都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