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的是——重建。他要在自己的三分出手里,重新建立起一个完整的体系,从脚踝的发力开始,到膝盖的弹动,到核心的控制,到肩肘的连动,最后抵达手指的拨球。
“我不是练准,我是练稳。”他说。
他重新站定。
风从他身后吹过,带起他背心的一角,阳光还没完全洒下来,天边只透出一线苍白的光。苏盘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一根细线,把他与三分线之间的距离拉出一种说不清的张力。
第五球——起跳、拨球、出手。
“唰。”
干净地掠过篮网,穿心而入,连筐都没碰一下。
他没有笑,也没有点头,只是轻轻抿了抿唇,眼神在空中那道弧线上停留了几秒,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角度。
“可以了。”他低声说,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这片场地说的。
他知道,那球不是偶然,是他刚刚在身体里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共振感”——他的骨骼、肌肉、呼吸和手感,在那一瞬,统一成了一条直线。
他又投。,w′u+x?i¢a+n+g′l`i-.,c¢o!m`
第六球进,第七球略偏,砸筐进,第八球短了一点,但他已经知道是手腕发力不够。
他不是在追求百分百命中,而是在追求每一次出手的“一致性”。
“你是不是疯了?”林逾终于忍不住开口,“打街球的,你练这个干嘛?”
苏盘缓缓把球抱在怀里,声音平静而执拗:“你打球,是为了赢别人,我打球,是为了赢自己。”
林逾一时无言。他认识苏盘几年,早知道这家伙是个练球狂人,但没想到他连三分都能练得像剖析科学公式那样一板一眼。
“那你今天要练到什么时候?”
“直到出手时,我不用思考。”
林逾耸耸肩,退到场边,找块阴凉坐下,看着苏盘一个人站在阳光逐渐升起的球场上,像个执拗又安静的雕像。
苏盘继续投。
有的球划出优雅的抛物线,有的球打铁回响。他不气馁,也不自喜,每一次出手后,他都要在心里复盘一遍,从动作发起到球离手的每一个细节。他甚至闭上眼,只靠肌肉的记忆出手,感受球离手那一刹那的微妙振动。
他的背已经湿透,头发耷拉着,被汗黏在额头上,阳光照着他身上的轮廓,一层一层地勾出骨架和肌肉的线条。每一次跳起,他的影子就在地上轻轻跃起,仿佛跟随他一同起舞。
他开始进入一种奇怪的状态,身体越投越沉,却越来越敏锐。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小腿在抖,小腿告诉他,今天的发力还不够经济。他的肩膀在叫苦,肩膀提醒他,臂展还未完全舒展。
他在听身体的声音,在听球的回响,在听自己心跳与呼吸之间的缝隙中,那个潜藏了多年的疑问:
我到底能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球员?
这个问题他问过无数次,没有答案。但他今天不再去找答案。他要做的是——练,直到自己能给出回应。
他终于站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