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会从简平村的上空飞过,不足为怪。
一边查看了塌下去的河堤,一边将埋没的一亩麦田改写成一亩二分麦田,紧急着向村支书申请。
这天夜里,张燕坐在一边陪着儿子朗读课本儿和苏秦在院里数着天上的星星,还说了简平村河堤崩塌的事情。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就学着村里人在米碗里插着三根筷子,感念着没有被吞掉那么多的麦田。
眼看着祖宗的坟都快要被冲走了,却又没有冲走,这都是神灵保佑。
这些可都是苏家祖先的荫蔽。
苏秦的爷爷去世将近六年了。
整整六年。
这六年中,无论是三周年的忌日,还是守孝。
父亲都从未回来过。
周少峰路过院子的时候,鼻子凑凑,像是闻到了什么。
笑眯眯的就抬脚进来,听她们谈起苏建好久没有回来的了,怕是现在在外面都已经成了家。
母亲和弟弟一时脸上僵住,没了言语。
周少峰却发起感慨。
我在工地上打工的时候,就遇到了好多常年外出打工的,赶上时运,挣到钱了,外头养一个,家里养一个。
就算这样,即使在外面有多大的事业,对于老家还是要有一栋属于自己的楼房,把门前的水泥路修一修。
毕竟风流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苏建现在已经是工程师了,做大的项目,挣大的钱。
大家以为他会回来带着大家勤劳致富。
可他竟然一去成都就将近六年都不回来。
这楼也不盖,院墙也不砌,你看看这儿还塌了一豁,好像是不要了似的.......什么都不要了?!
苏秦忙说:”周叔眼睛一向亮堂堂的,怎么到大晚上了就不好使了了,这话你跟你老婆孩子关到房门里面说都可以,怎么现在跑到我家门口来了?是走错门了吗?“
周少峰嗯了嗯,停止话头,摸摸苏虎的脸,说:”叔来的时候也没见着你喊叔,平常看你小嘴儿挺甜的,今天怎么没看你叫了?来叫一个!“
苏虎瞪着眼,偏是不叫,周少峰又开始问学习成绩怎么样了?
肯定是子承父命,一样的色,说完就走了。
周少峰一走,苏秦和母亲还是仰头看着满天繁星,各自默数一遍,又默数一遍,一遍与一遍数目不同。
坐着无聊,各自进屋睡去了。
苏秦辗转了好半天硬是睡不着,跑到母亲的床上,脱下鞋子,不偏不倚,整整齐齐的排挤在一起,但都是底儿朝上。
苏虎趴在张燕的怀里,突然说:”妈,我感觉我爸要回来了。“
张燕愣住了,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个虎头虎脑的弟弟。
她希望着儿子再说一句,儿子却钻进被窝儿睡下了。
张燕看着楼顶上吊着的灯泡儿,使她的影子在墙上忽大忽小,张燕似乎想到了什么,张嘴说了一句:”你爸回来了我也不要他。“说完就久久的坐在那儿。
苏秦看着母亲睁得大大的眼睛,眼珠子似乎就像是要凸出来一样。
苏秦想不出为什么。
但是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苏秦浑身打了个激灵,这才想明白什么。
对久坐在床头的母亲说了一句:”妈,你管别人说什么,这个周要疯每次说的都不是人话,你管那么多干嘛,他就是看着他日子过得苦,他也不想你好过。“说完这句话,苏秦一瞬间就入了梦想。
进入梦想的苏秦,还兴高采烈的梦到了初中时去的太古里。
车子驶在弯弯绕绕的高数公路上,方向盘被父亲的一双手的力度控制的非常好。
她想自己的学业也能被父亲的那双手一样,控制的很好,不至于像家里的麦田一样塌了方,她一边梦患着,一边等着父亲回来。
可是这个梦很快就被母亲一巴掌拍醒了。
苏秦不想错过这么美的梦,嘴里依然硬撑着说:”再给我半个小时,我就起床来吃饭。“
张燕硬是把苏秦扯起来,急道:”别睡了,你爸说他今年又不回来。“
”什么?“
苏秦惊得弹坐起来,一把抓住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我爸,我爸怎么会?前两天还跟我视频电话,说要回来给爷爷立碑了,说话时也轻声细语,温温柔柔的整个样子,就是带着四川口音,可从他的话语中听的出来,他还是很想回来,想念我和弟弟的,这都快清明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