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来脑袋晕晕乎乎的，还是直接电话问问吧。

“在公寓吗？”

“刚出来，怎么了？”

“哦，那就好，我看工资没发，没事吧？”

“晚几天，这个月贷款耽误了。”

“到这个地步了吗？”

“现在就是几家银行轮着还，八月还有一个到期。”

“我听丹丹说万一出问题，都会停。”

“嗯，抽贷。”

“那怎么办？别人……”

“别人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的意思是，不发工资员工会闹。”

“哦，大部分发了。”

“哦，那还好。”

“我就想拼一年。”

“我知道，其实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不管爸还是军哥，创业这条路结果差不多，就是因为钱、权、色这些太挑战人性了。不管最后怎样，记住人是最重要的！”

“嗯，拼命也没有用啊。”

“每次周末回来小兔崽都会哭，后来鸽子也哭，家人永远是家人，不管你最后跟谁在一起。有些话，我现在的立场不该说，不管时坚、吕祥还是她，都是那种事业成功的类型，说话的方式也相似，你听得进，但还是要当心，有时候还真不怕绑定，怕的是没有绑定。”

“我知道。”

“那就好。”

“你那边怎样？”

“工作机会很好，如果懂专业驻厂还可以增加收入，保险那边没敢放开来做，感觉形势不好。”

“其他次要的，老板那个行业挺好的，万一我这边不行了，家里还能有收入。”

“我知道，轻资产，业务模式简单，账目清晰。”

“感冒真好了？”

“嗯，就是着凉了，正好赶到大姨妈前，小事。”

十分钟，信息量很大，张扬这次没有一句谎话，不想回答的贷款就沉默。以他们彼此的熟悉，相互交了很多底。

出门前，看了眼满桌子的零食，越是缺钱越是买，这个人啊，永远反着来，永远逃避基础问题，不过就凭他今天的镇定也是一条好汉！希望孩子们能尽情享用吧，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老师怎么了？”

“小朋友最近经常把墨水弄到手上，让她擦一下，纸巾也没带。”

“是的，我也说过。”

“卫生习惯还是要盯一下的。”

“会注意的，谢谢老师！”

一个家庭的习惯真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北方人粗糙些，在上海多少年终究还是格格不入。自己要打起精神啊，好好关心下生活细节，这么多年老师还是第一次电话批评。周一送姐姐中考，周二三又要培训，协会的案例还没写……看看账户，工资还没发，也不知道公司什么情况，如果撑不下去，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几天还挺忙活，又一批继续教育，注册证的报名也开始了，雅雯倒腾了半天学位认证，结果发现只要求学历，总算搞好了，接下来是参观工厂。最近一批阀门的监理项目，这个相对简单，正好了解一些具体的工作流程。

“厂房明显不如上次那家整齐。”

“设备也旧。”

“他们关键是耐腐，百分百检测，不过技术看着有点落后。”

“还给我看火花，这有什么好看的！”

中午请监理吃饭，自己人说话就随意了些。雅雯原本打算过来驻厂几天，看来也没啥必要，还是专心准备考试吧。

张扬最近花费越来越大，两个孩子的衣服买了四五千，着实不像亏钱的样子啊！雅雯看着纳闷，心里不踏实，可也轮不到她说什么。每个周日都是心烦意乱，终究还是没有修炼到家啊，好在周一上班能够平复不少。

妹妹放暑假了，正好同事出去旅游，雅雯就带着女儿一起上班，中午就在园区新开的食堂解决，下班后把车子发动一下，有几只飞蛾，小朋友抱怨开来，起先她还安慰几句，后来变成附和，最后变成忍受，又来了！机关枪一样不停的唠叨！

砰！车子入库的时候蹭到墙了！

哎，他们一家人都不适合太亲密吧，每天聊个把小时最多了！

有时人的心理感受是和生理问题密不可分的，觉得情绪低落时做个背就会缓解很多，大概是淤堵的血脉经络疏通了吧，晚上约一个。

“今天下班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