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生为本案关键人物,他提供的线索把我脑中千头万绪的线索串联在一起。
我是个喜欢老物件的人,办公室里有块白板,上面标记所有的案件线索、疑点、时间轴,很多时候它们杂乱无章,直到脑瓜顶上那盏灵感的灯泡被点亮,所有信息串联在一起,案件全貌才能跃然纸上。
王树生是个老司机,从身体形态上就能看出来,长时间久坐,让他的腰、臀、肚子有了特别形态,如果留意观察就能发现与众不同之处。
他还是个老烟枪。访谈的过程中禁止吸烟,主要因为我不习惯吸烟。与王树生聊了半个小时他就出现了生理反应,吞咽口水,手指机械性抖动,这是烟瘾发作的表现。
限制行为是一种审讯技巧,吸烟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有的人除去睡眠时间,一天要吸2-3包烟,几乎半小时一根。如果能限制其吸烟频率,是一种行之有效把控情绪的手段。
王树生比其他人值得信赖,他属于局外人,所知所感都是基于个人兴趣。幸好他还是个大嘴巴,在当地工作时间久,有关乔占奎、陈红梅、张鲁等人的情况他十分熟悉,当然这些都是水面上的内容,水面之下还需自行推断。
访谈之初,王树生防卫意识较强,真可谓“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
为了打消他的防卫意识,我花费了一番周折。此关一破,王树生把多年积攒的八卦新闻全都说了,我中途打断多次,都没拦住他迫切播报的意愿。
由此,乔、陈、张三人的关系在王树生的口中得以知晓。
依据王树生提供线索,我们找到红梅运输公司会计赵普,该人描述:张鲁扩大经营,组建新车队,陈红梅是知道的,这与王树生了解的情况相符。
银行转账记录显示,红梅货运公司与承德地区一家卡车租赁公司有合作。通过走访,对方得知发生了凶杀案,怕给招惹麻烦,因此很配合调查,很快说出了内幕。
经卡车租赁公司负责人交待,张保作为中间人撮合双方合作,红梅货运公司出资租赁卡车。张保成为车队的实际控制人,他利用租赁公司的身份对外签署合同,双方都从中分得利润。
通过以上情况可以证实,张鲁是此事的实际策划者,他利用自己在红梅货运公司的地位,挪用资金,私自组建车队。实际上是利用公家资源为自己干活,张保作为代理人在外牟利,这才是有关“钱”的秘密。
得知此线索,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到底是何触发张鲁杀害陈红梅,会不会是因为钱呢?
所谓“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王树生这个老司机发现了张鲁的可疑之处,陈红梅作为一家之主会不会也知道呢?还是张鲁采用高明的手法骗过众人,这一点是今后盘问张鲁时需重点查证的。
陈红梅在当地的生活完全依靠乔占奎,乔占奎为报恩,为其在当地置办家业,还派自己得力的手下前去扶持。可是没想到这位手下翅膀硬了,想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在外人眼中,张鲁是个踏实肯干的老实人,在乔占奎眼中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是张鲁隐藏的太深,还是由于接触陈红梅之后他发生改变,我更倾向后者。
张鲁最初交待,陈红梅威胁其家人生命,张鲁的妻子刘兰香、弟弟张保也证实此情况。
随着案件深入调查,寻到了陈红梅的丈夫冯远成,以及乔占奎,二人证实陈红梅是个经历过社会历练,心胸宽广的女人。她曾在离开冯远成时留下8万元钱,乔占奎赠予的报恩钱她也没收,可见其心胸。
陈、张二人合作自2008年至2012年,长达4年时间,张鲁在红梅运输公司占有重要地位,二人同居,共同生活,因此陈红梅对于张鲁存在较强信任感。
由此推断,陈红梅威胁张鲁家人的情况“不真”。
张鲁在第二次审讯中提出,早有计划杀死陈红梅,而其交待情况并非全部真实可信。
谁会是张鲁的同伙,此中疑点重重?
张鲁是本案主要凶手,他直接导致陈红梅死亡,这点毋庸置疑。现场勘验,法医鉴定等均可证实。从犯又是谁,却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单凭一人之力能否将尸体从6楼运下来?
这个还要从最初起点说起,在运尸体的过程中,陈红梅是否真的死了。依据张鲁的描述,陈红梅被勒住颈部窒息而亡,这一点经法医鉴定得以确认。
随着医学科学技术的发展,特别是机械复苏如心脏起搏器、呼吸机、体外循环等技术的发展和应用,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