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风华做了一个梦,梦中,无数的人影闪过,最后停留在一张脸上。
那是一张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脸。
“风华……我要走啦……”
“最喜欢你了,要……永远在一起哦……”
“……我也想和风华一样聪明……”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喽!”
小孩笑得很可爱,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般。
“我叫林权,”小孩拉起他的手道,“你呢?”
封尘了数十年的记忆终于被开启,无数回忆像潮水一样袭来,却没有将他淹没。
白风华站在水面上,手中是一颗碎成几瓣的星星。
泪水无声地从脸颊流下,滴在了碎片上。
他终于回忆起一切,但……
一切,已是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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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风华幽幽转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这是怎么了?白风华用手背擦去泪痕,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有许多熟悉的面孔,还有……林权……
肩膀的伤口已经被人很好地包扎过了,白风华抬起头,发现自己居然在家里。
不是破败的连门都没有锁的房间,也不是懒惰那间塞满了杂物的垃圾堆,而是真的,自己的家里。
所有的装饰和家具都如出一辙,如果不是肩上还隐隐作痛的枪伤,白风华甚至会怀疑他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是不是做梦。
太像了……白风华咽了口唾沫,这里和他与徐敏若生活过的房子太像了……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感到恐惧。
床头柜上的茶杯中还飘着些热气,似乎有人不久前刚刚来过。
是谁……会是徐敏若吗?
白风华又重新躺倒在床上,眯着眼睛。
他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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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房间的门终于被人打开,来者却不是徐敏若。
“看来你已经休息充分了,”那人穿着件白衬衫,他撇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白风华,趾高气昂的说道,“快点穿上衣服,凯特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凯特?白风华回忆了一下,是所有看守者的长官吗?
但那个缠着绷带的人,那双眼睛,分明就是徐敏若……
白风华沉默地套上外衣,翻身下床,找了个发圈,将长长的头发扎了起来。
“啧,丑人多作怪,”那人翻了个白眼,大声嚷道,“还不快点!”
白风华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怎么?不服吗?”那人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白风华。
“我只是认为,与你这种家伙没有什么好说的,”白风华也没好气道,他侧身绕过对方,“不是说已经等候多时了吗?还不快点带路。”
“你!”那人伸手去拽白风华的头发,却被后者先一步握住手腕,白风华依旧是一副淡淡的神色,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放手!快点放手!”对方用力去掰白风华的手指,白风华也懒得和他在争辩,顺势松开了手掌。
那人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腕,咬牙道:“你这贱人!我可是在凯特大人身边呆的最久的人,你这种垃圾,一定再用过一次后就被折断手脚,像抹布一样丢给下人。”
折断手脚?白风华皱眉,徐敏若并不是那样暴虐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还有……这个家伙是徐敏若身边的人?
白风华无端地有些愤怒,他三两下将对方撂倒在地,一手掐住身下人的脖颈道:“你这个家伙……到底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
“咔……咔……”那人的脸因缺氧而涨成了猪肝色,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他像是找到救星一样转动眼球。
白风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名穿着制服的看守者,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扬的嘴角,甚至会让人觉得和蔼可亲。
他上前在白风华面前站定,微微点头道:“希望您能原谅他的无礼。”
白风华松开手从地上站起,那名看守者并未理会躺倒在地的家伙,反而自我介绍道:“我名多伦多,想必您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所以?不是说已经迟了吗?看你们怎么不慌不忙的。”白风华揶揄道。
“啊,请稍等。”多伦多走入卫生间,将一块干净的毛巾打湿递给白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