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一群妇女从医院里出来。妇人里边有喜笑颜开的,大多都是阴沉着脸,满脸的尴尬。毋行野靠近去,和几个人交头接耳的不知说些什么。有个妇女用手指了指一间办公室般的房间,适时有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远远地看去,这人走路风吹杨柳似的,波浪头披肩发,染着北欧人特有的金黄色,很是妖艳。毋行野紧走几步,和女人打了个照面,女人一眯缝眼,好像很诧异。毋行野则浑身一震,脸都变了色。待女人擦肩而过,他又回头紧紧望着女人的背影,脸色铁青,腮下颌的牙肌绷紧起来。
这里边一定有什么事?玉芃芃想。
毋行野愤愤的向车子走来,又陡然回转身去,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分别塞给两个倒卧在站台的女人。
见到愤怒到极点的毋行野,玉芃芃什么也没说。正在火头上,只能观察,万万不可火上浇油。
在酒店吃过饭。面对玉芃芃眼睛里的狐疑,毋行野尽量挤出几丝笑,可他脸上的黑云始终无法退去。
玉芃芃款款走到他的背后,轻缓的拿捏拍打他的双肩:你是累了吧?情绪不佳呀。
毋行野没有回答,只是抓起玉芃芃的双手,在自己的脸上摩挲。
晚上就要睡觉的时候,毋行野起身在玉芃芃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是他们结婚以后养成的习惯,始终没变。
我想出去走几步……毋行野说。
见玉芃芃抓起衣服要穿,毋行野赶紧拦住:这些天奔波,你肯定累了,先睡吧。我不过二十来分钟,就回来了。
一则玉芃芃确实有些累,想静躺躺。二则也得给男人点自由吧,不能整天把他拴在裤腰带上。要不然糖吃多了,也会齁着的。
朦胧间,不觉小憩了一觉。醒来毋行野还没回来!已经出去一个多小时了,玉芃芃有些慌心。连忙打手机,手机里传来的却是用户已经关机。
玉芃芃想了一会,意识到可能是医院的环节出了问题,要不然从那时起他怎么就变貌失色,心事重重。
刚穿好衣服,打算去找,房门被悄悄的打开了。看到玉芃芃穿衣着鞋准备外出的样子,毋行野慌忙上前拦住了她。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玉芃芃声音里充满不愉快。
见到毋行野眼神游离,不敢正视自己:你又要瞒我什么?
毋行野一反往常的利索和决断,犹豫了半天,呐呐的:现在不能给你说……真的不能……我会告诉你的……到时候……他的声音低不可闻。
玉芃芃知道可能要发生塌天的大事,对毋行野她不可能不问。只是如何去问?她已经有了主意。
第二天,玉芃芃没有多问,给了毋行野充分的自由。不过冷眼旁观的她,对毋行野没胶带,买乙醚,心里已经有数。她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
白天,两人相安无事。彼此眼神还绸缪了很久,那种眼神,不是贴心把肺的夫妻很难发生。
夜晚,不到八点钟,玉芃芃就称困倦,打着哈欠要睡。毋行野掩饰不住心里的得意,故意推三阻四,最后亲自动手给玉芃芃洗了脚,扶她宽衣上床迷迷糊糊地睡去。才遮遮掩掩的用脚尖点着地,退出房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心算计无心的,无心的大多失败。
当毋行野开车驶出酒店,玉芃芃就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奔出门外。冲出租车招招手,就黏上了毋行野。
当他把车停在医院外的墙边时,玉芃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什么叫千钧一发!
只见毋行野将汽车远远地停在黑暗处,一个人蹑手蹑脚的,挨到前边,纵身一跳,燕子般斜飘起来,双手抓住楼沿。然后一个轻松的引体向上,鹞子翻身,悄无声息的纵入楼道走廊。
毋行野不愧是男人中的好手,平常只见他盘膝打坐,站桩抓功的,功力确实不可小觑。
事急也,玉芃芃顾不得他想,远远的喊了声:有贼!声音又响又亮,把整个楼层的人都惊动起来,各个房间灯火通明,保安人员蜂拥而至。眼见得毋行野再也不能干什么事,玉芃芃匆匆转回酒店。
正当玉芃芃大模大样,大腿翘在二腿上晃呀晃的,毋行野满面惊慌的闯了进来。
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去了。玉芃芃平淡的说。
毋行野张张惶惶喘了口气:没……没什么……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玉芃芃噗呲一笑:没这么简单吧?这是你今天买的东西吗?说着将一卷透明胶布扔了过来。
这东西与时俱进,现在是犯罪作案的常用工具。
毋行野低头一看,这不是我上午才买的东西吗,怎么到了她的手里。无怪自己下车时,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