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竖起食指在唇前,摆手让他快走。
佟有财有些不甘心,他咽下口水,尽量压低声音:晚上老地方见。看到柳玉莲红着脸点点头,他才怏怏的离去。
窑花子什么时候来的,一年多没见,长成大人啦,等卸完车,傍晚我带你去玩。
乍一见到白刃,柳玉莲眉眼带笑,大声大气的吆喝着。
白刃赶快拿起把铁锨上去帮忙。这一平车(两轮人拉车,彭州叫平车)炉灰得来的可不容易,它要从矿工家属宿舍多少家乞讨似的才能收集到。这东西能改良土壤的粘结性,没熟人还真没地方拉。当时这东西一平车能记五十多个工分!
柳玉莲性格一点都没改,说话还是那样火辣辣的,脸上不带笑的时候不多,待人热情又热心。都是十七岁的大闺女啦,一高兴还是小时那样,银铃样的笑声一串串的,很是诱人。
卸完车,她拉着白刃一脸灰都没洗的跑到了庄西。
庄西是生产队的打麦场,麦穰垛边有几间贬窄的看场屋子。
佟有财!佟有财!你还不出来,干什么去了?她两只大眼睛叽里咕噜转着,扯着嗓子冲一间打麦场边的屋子喊。
白刃突然明白了:哦,原来,地主小婆和她儿子搬到这里住了。
没过多久,也就是几十块银洋的价,秀芝光明堂皇的成了佟清礼的二老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秀芝恨吗?刚开始的确是恨。日子过得好好的,转眼变得稀巴烂,只要不是个憨子,谁都能猜出来佟清河死在谁手里。
男人是擀面杖,女人是和好的面。纳为二房的当晚,佟清河醉是醉了,在床上煞是好手段,长枪大马的把秀芝几次挑上云端。
这可不是皇姑墓边,那次秀芝吓得浑身抽筋,闭着的双眼被阳光映的一片血红,流出的泪水呛得她喘不过气,撕裂的疼痛让她几次昏迷。那时,男女之事对她而言是进地狱。
被佟清礼收纳为小老婆的第二天清早,经过一夜的鱼水之欢。在向佟清礼和大老婆叩头请安的时候,秀芝看人虽然还有些羞涩,看去佟清礼的眼神已是满满的温柔。
虽然在地方上是一霸,能称的上一霸,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他待人仗义、豪爽,钱来得不明不白,花起来也去的如流水。外边的朋友相处,不要说了,那是过命的交情。百日夫妻一做,凤鸾交鸣不说,待知道秀芝怀了孩子,宠爱更是增了十分。
让秀芝透骨爱的,佟清礼亲自去邳县,寻找过她的爹娘,说是接过来一起享福。可惜的是,秀芝父母的坟上的草都半人多高了,妹妹更不知流落到了哪里。
就为这,秀芝几番泪洒枕席。既有对亲人的怀念,更多的是对佟清礼的感激。世事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也正是这番感激,让她接受了佟清礼临终所托,千难万难没有改嫁,守着佟清礼唯一的骨血,在泪水和黄连浸泡下,连蝼蚁都不如的过了一生。
七零年吧,白刃在校学工、学农、学军,忙的都不知自己姓什么了。这天学工下井(去煤矿掘进头、采煤面)结束,刚想在家好好的歇几天。母亲却叫他去给外姥爷送点好吃的去。这时的矿区生活极为叫人羡慕,酒肉油粮豆制品,虽说凭票供应,物质生活别说是农村,就连市区的各行各业都羡慕。
外姥爷家没大变化,一如既往的脏乱差。
老天像是床尿湿的褥子,软不啦塌的直压在屋脊上。
锅屋里的烟打着滚不愿出去。从门上坎挤出去的几缕烟,也很快又坠在地上,老母猪觅食似的在土地上打滚。
下傍晚我带你去玩。
在村里闲转时碰到了柳玉莲。
有财!有财!你还不出来,干什么去了?
才到庄西生产队的打麦场边,柳玉莲两只凤眼婆娑着,扯着嗓子冲一间场屋喊。
一个眉清目秀的大小伙子推门走出来,羞羞瑟瑟的小声问:你有事?虽说是粗布旧衣,倒也标致的像根白腊杆。女大十八变,男的二十变也有哈。
佟有财的娘也跟了出来,几年没见腰都弯了,脸上明显带着讨好的笑。
柳玉莲斜了她一眼。佟有财,走!该排练去啦。
佟有财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