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鹤将信放好,执起一枚青玉印章,盖在掌心:“初心。夙将军印章雕刻也足见功底。”
凌卓将脸转个方向继续哭。
凤云鹤将印章放在信上。
捡起一支发簪,摩挲着上面的桃花,触及上面雕刻的字:“吾妻凌卓,一生一世……”
他有些出神:“吾妻…阿卓…”
凌卓听他呢喃,抬起哭红的眼眸不解的看向他。
“臣…臣忽然有些吃醋,明明是我的妻。”凤云鹤抿着唇角。
凌卓第一次见他一脸憋闷的模样,愣了半晌,忽然噗嗤一笑:“原来你也会生气。”
“臣也是肉做的,心也是肉长的,自然也是会生气的。不过,我只是有些嫉妒,嫉妒夙将军可以得到殿下的认可。”凤云鹤用包着簪子的绸布擦了擦发簪,又细心包了起来。
凌卓坐起身,挪近他一些,揽住他胳膊,靠在他肩膀上:“云鹤,你不用小心翼翼,不用总是彬彬有礼,这些年身中剧毒,活在时日无多的阴影下,磨灭了你的锐气,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多优秀。”
凤云鹤低垂着眼眸,他在中毒伊始的不适应的狂躁和愤怒崩溃之后,慢慢觉得人世间不过如此,觉得自己不配被善待,不配拥有任何人,任何东西,甚至任何关心。他是个废人……
“你可以嫉妒呀,甚至你应该指着我说,凌卓你都已经和我结婚了,有了夫妻之实,你就是我的,不许你再想夙歌,你该对我一心一意……”凌卓话还没说完,便被凤云鹤拽进怀里,低头吻下来,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带着些许的强势和霸道。
待二人气息微喘的分开,凤云鹤眸若寒星,低头轻咬了一下凌卓嘴唇:“阿卓,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让半分。”
“你…”凌卓无语自己给自己扒了个坑,但看着凤云鹤因她鼓舞而恢复了些少年人的生气,便莫名觉得欣慰很多。
自相识以来,他便是那般老成持重,高贵优雅,在面对自己时总是小心翼翼,如今才肯放肆这么一点点。
好吧,好吧,自己的幕主,还是自己宠吧。
至于夙歌,凌卓心中叹息,他只要敢进宫,她就敢见他。
接到夙歌的觐见已经是三天后。
凌卓彼时正在潋滟池畔和凤云鹤钓鱼,她淡定的将钓上来的银鱼放回池内。
“传夙将军至政史殿外游廊。”凌卓起身擦了下手便对凤云鹤道:“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凤云鹤狐疑的看着她,她面上风轻云淡,但手都在微微发抖,一点也不像能好好的去去就回的模样。
但她既然如此说,便是不想让自己跟着,凤云鹤点点头:“那你去吧,记得来接我。”
都在一个宫中,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来接的,还能迷路不成?
凌卓勉力一笑:“好,会记得来接你。”
凌卓回紫宸宫换了身衣袍,带上了青玉印章发簪和信。
待她行至政史殿外游廊时,远远便看见夙歌正负手而立在游廊内,出神的看着一处在发呆。
几日不见,他瘦削很多,凌卓远远看着他的身影,抱紧自己怀中的小匣子。
这些天她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设想再见夙歌该如何做,会如何做。
可真正看到他时,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没有了上前拥抱他扑进他怀中的勇气和想法。
夙歌察觉到凌卓的视线,回身看向游廊外的她,她今日着了身绯色的衣袍,没有了往日浸在紫色中的明艳高贵生人勿近,而是十分温柔平和。
两人隔着数十米的抄手游廊对望很久,终是凌卓缓步走进游廊。
夙歌没有行礼,只是看着她一步步走近。
凌卓看清他的憔悴,看清他脸上的胡茬和微陷的眼窝,心便像被刺一样疼。
“阿卓…”夙歌嘴唇翕动,轻轻唤了一声。
凌卓抱着匣子的手指关节发白,她低下头,却没有自己预想中的眼泪。
那些泪这些日子流的够多了……
“左相大人请旨为你赐婚,清远府尹家姑娘是好的,但我想着也得先问过你的意思……”凌卓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柔和。
“我已有妻,旁人谁也不会娶。”夙歌毫不迟疑。
这句话重重砸在凌卓心上,让她眼圈红了起来,努力克制住心里的翻涌,扬起笑脸:“我亦有你,但我依旧接受了云鹤。可见人心复杂,心可以是一个人的,但也可以兼顾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你的妻不想看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