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停在礁石上吗?总是要继续前进的。”
“你觉得那种迷失是一种警告吗?”
坤抓抓头,第一次显出些暴躁的情绪,又一阵突兀大笑,笑得身体时而膨胀时而收缩,就像个横冲直撞的疯癫毛团。
最后他沉寂下来,连表情都没有了。“是警告吗?是警告吧?当然是了。你知道吗,我后来又花了几百年时间观察过那些我画作路标的野木林,他们可能几天十几年都不会有太大变化,但如果你想观测他们,利用他们,那他们就可能今天一个样,明天一个样。这些野木林长在奏国旁还是舜国边,多一处或者少一处对这片虚海有影响吗?没有的。对那些乱世的国家有影响吗?也没有的。”
“你只能接受阳光的普照,无论他带来温暖还是干旱,你不能飞向太阳,更不能去触摸他。”
“不能做的,做不了的。”他的情绪有些破碎,“因为我们是妖魔啊,这常世的妖魔,就像牧场主圈养的牛羊,他们可以在牧场撒欢,却不能闯入主人的屋子、花园和宫殿。”
说着他突然飞起来用力撞了下身后的野木树干,又一下子就被挡落在地上,他的声音瞬间虚弱下来,“就像这样,野木是生命的摇篮,他可以自然生灭,我们却不能伤害丝毫。”
【主上,我现在可以单独压制他了,他伤害不了你了。】舜麒明显松了口气的心声从他宽大的袖袍下叠过来的手心处传来。
【安心。】司远回应。
司远此时听坤的自述听得很认真,他之前还想着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能量化一下国家的乱世、盛世和这些野木林的生长、消亡之间的数量关系。现在听坤所言,就算有相关关系,看来也是薛定谔的关系。
不过他心里仍旧没有放弃,如果一个变量不够的话,那全部加起来呢?人口、物种数量、各种天灾人祸包括妖魔的种类,以及他们造成的危害深浅,还有王的失道程度……这难度是呈几何倍数上升,但也不是没有破解的思路。
想着他便站了起来,没再牵着舜麒的手,单独走向滑落的坤。
“想和我们出去听听外面的故事吗?不是作为舜麒的使令,而是作为我的朋友。去听听人类的故事,你还可以将自己听过的故事、创造的故事着书立传,让他们流传千古,相信会有很多人喜欢。”
“你想离开了,随时都可以。”
“为什么?”什么样的王会放心让一只活了上千年还没有任何约束的大妖魔进入自己的国家。
“因为还想听你讲故事啊。”这可是一部活的千年史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