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院前还有人守?三哥养他们就为了干这个?”石广济埋怨了一句,踏进小院,却见正厅房内灯火亮着,透过纸窗映出来。
按石广济的性子,他本该一进院就喊出来,可他有点头晕,便想着摸到门前再敲门。
刚到门口,听见里面断断续续传来声音,竟似乎是女子的哭声。还有个男子柔声安慰。
男子声音石广济熟悉得很,正是三哥。
幻象?
石广济隐隐觉得,这哭声有些像紫枝。紫枝在别人面前坚强,在他面前自然很爱哭。
石广济心想这房中人是三嫂?可三嫂性子保守恭谨,怎会在正厅这种地方?
莫非是侍女?石广济对三哥的侍女也有印象,听声音不像。
怀揣好奇的心情,有些头晕目眩的石广济戳开了一个窗户洞。
看到一个白白的女人的手扶着桌角。
一个男人的同一侧手从后侧伸来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石广济又感到面前生出幻象。
他揉揉眼睛,却分不清眼前晃晃悠悠动的是他自己的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女声低低哭泣着,男声也温言安慰,似是极要好。石广济觉得容不上自己插话,还是先等他们温存完吧。
石广济又戳开一个窗户洞。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名家作品《雨打江湖图》。
石广济不喜欢画画,但是眼下无聊,看得竟也津津有味起来。
只见许多繁杂细密的小雨点在画中描绘得倾泻而下,石广济哪里看得清多少个,心道名家作品就是名家作品,总不下于几千万滴罢了。
这些小雨滴如投入怀抱般的撞入江流中,随后便如同江河的一部分,直到东流入海,无影无踪。
从这些小雨滴上,石广济却看到了雨滴的生命力,不由得感叹起自然界的伟大。
石广济看得入神,便在这紧张之际捕获到了道之真意。
那些雨滴倾落,竟然像都滴进石广济心怀中。石广济骤然领悟生命大道,修为猛得爆窜,竟一举越至吐纳境圆满的巅峰境界,只差一步便能迈进洗经境,这还是在石六爷负伤的情况下。
兴许他一觉醒来就一举突破了呢?
要不怎说傻人有傻福呢?
石广济未察觉到自身的突破,只感觉脑海神智略清明了些。
石广济心中忿忿,总感觉那女子像是紫枝。莫非是他这几日来缠绵病榻,给了她委屈受,这紫枝竟来找三哥诉苦?
若真是她,石广济非要狠狠惩罚,不留情面!
根据第一个窗户同对准两人的手,石广济推断出了那女人的头脸所在的位置,又是一戳!
瞪眼看去,那人竟不是紫枝。
大嫂!
叶惜媛!
石广济的心跳骤然加速了好几倍,感觉又一阵头晕目眩,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砰得一声坐在了地上。
“是谁?”正是三哥的声音。
石广济只感觉此时吓得几乎肝胆欲裂,哪里还记得取药的事。爬起身来只感觉使出生平一切劲力在奔跑。
石广沙却已经追出屋来,披上了一身薄丝绸寝衣,以他飞渡境界高手修为自然是跳上半空中寻觅。
一眼便看到了地上那个腿脚不顺的身影。
是他?
石广沙目光微微一凝。
心想六弟向来呆傻,今日之事恐怕也是机缘巧合。
而且他毕竟与自己一母同胞,不能残害之。就算现在将他抓来恐吓几句,万一给他吓出什么失心病大肆宣扬,自己多年在石家打下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
左右他身上有伤,亦不会跑远,自己明日再去探访,之后派人盯紧着点也就是了。
又挥挥手示意秦矫不必追了。
石广沙落到地上,只感觉全身兴致已散了。叶氏便推门出来,柔柔一笑,牵着石广沙的绸袍衣领,又把他引入厅中。
石广沙面露微笑。
叶氏仍嫌不够,将石广沙每日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揉乱。
石广沙哈哈大笑。
话说倒霉的石广济石六爷。
他吓得厉害,慌乱中南北都不分,他又哪里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