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探手捉剑,空洞双眸骤然掠过一丝神采,低语如风:“非我所有,终须奉还!赫连玄空,尔等亦然!”
剑出,天地寂然。?0?4?7^0-w·h′l/y..~c!o-m¨
周遭厮杀正酣的将士,齐齐僵滞。
那一剑,分明遥隔千里,却势不可挡,直贯赫连玄空胸膛!
鲜血狂喷,赫连玄空踉跄数步。挡不住!那分明是一记决绝的告别之剑!
反噬如怒涛席卷,赫连玄空双耳轰鸣,他目眦欲裂,啪啪捏碎数颗悬于腰间的骷髅头,强行镇压那汹涌反噬。
河梁、西商二帝君目睹此景,亦惊惶如鬼,百感交集。
“二位贤弟休怨!看朕破城斩将!”北隗帝君赫连玄空一声长啸,气势陡涨,玄天弓开,箭出星陨!
赵宣、申令雏默然注视,心知城头二人必死无疑。
然而,一道流星骤然撕裂大地黑暗,裹挟风雷扶摇直上,精准撞向那支玄天之箭!刹那光华,照亮寰宇。
赫连玄空瞳孔骤缩,心头掠过一丝不祥。
数十年间,他遣细作如蚁,渗透奚京,策反百官,收买宫闱,自认对那位缠绵病榻的龙泽帝君了如指掌。一个病夫,岂能隐忍至此?纵容朝堂崩坏,甚至忍下逼宫奇辱?交出宝库秘钥,帝位已是虚设。他……竟还敢现身?
赫连玄空嘴角浮起一丝冷嘲。
此刻,战侯萧煮雨缓缓阖上双目。该做的,已做完,无憾无悔。
倏忽间,一股难以想象的霸道气息蛮横闯入他破败的身躯,竟将残躯强行封印!
萧煮雨双眼蓦然睁开,绽出一粒星芒。*s^h-a.n,s.h!a+n?y¢q¨.~c!o¨m.
“煮雨,功成岂可身退?这终局,朕定要你亲眼见证!”
萧煮雨嘴角微翘,双眼缓缓闭合,沉沉睡去——有人接手,他心安了。
同时被封住的,还有濒死的桓越帝君楚御朝。
“此战不枉,能悟便好。”
淡淡一语,令楚御朝面颊微烫。他不甘沉眠,想看宵小末路,奈何残躯已至极限,瞬间坠入无边黑暗。
一尊健硕身影飘然落于雉堞之上。
赫连玄空冷眼扫过,寒声道:“区区一人,也想挡我万军?龙泽昏聩无能,声名狼藉,濒死之躯,何值效忠?定君谋,朕惜你之才,归顺吧!朕带你,踏破山河!”
“你?不配!”
那抹淡笑,刺耳至极。
漫天狼嚎声中,玄天箭矢如流星连珠!
定君谋亦挽弓如月,箭出惊雷!
霹雳炸响,声震四野。
定君谋甲胄寸碎,连连倒退,脚下城砖崩裂。
“降!最后通牒!”玄天箭尖直指定君谋眉心,生死一息。
赫连玄空脸色剧变——他听到了那个最厌恶的声音:
“赫连玄空,朕尚在,岂容你欺朕臣属?”
咳嗽声里,嘎吱作响的车轮碾过城头。一辆简陋木制四轮车被缓缓推来,其上软瘫着一个气息奄奄、憔悴至极的身影。
“赫连玄空,罢战如何?你我坐下,谈谈。”声音虽弱,却清晰地传入对面三位帝君耳中。
“时移世易,罢战休提!女虚北宸,受死!”赫连玄空骤然发难,身后血狼法相咆哮震天!
滴血狼牙箭,洞穿虚空!
女虚北宸(龙泽帝君)端坐不动,宛如待宰。&¥o5£_¨4+看?书?` 2更 结局似乎已定。
然而,那支白骨凶矢竟诡异地悬停在他眉睫之前,嗡嗡震颤,不得寸进!
一声轻叹,女虚北宸抬手,轻描淡写地握住箭身,旋即——捏为齑粉!
“此乃朕之疆土,尔等说了不算。如何,谈谈?”他拍拍手,竟不屑再看对面三人一眼。这份睥睨,深深刺痛了对方。
“擂鼓!攻城!此战,不死不休!朕必叫这老儿现出原形!”赫连玄空厉喝。
赵宣、申令雏眼中精光一闪。
战鼓轰鸣,号角凄厉!狼嚎声里,大军如潮,涌向城墙豁口,全线猛攻再起!
四镇瞬间结阵,天象骤变!朗朗晴空,顷刻化作星辰瀚海!
上官寻幽法杖挥动,星落如雨!点点星光迎风暴涨,化作朵朵焚世天火,将人潮汹涌之地瞬间清空!
“女虚北宸!数十年装神弄鬼,今日便是你毙命之时!”赫连玄空身化血影,当先扑来!河梁、西商二帝紧随其后,天道盟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口巨硕战鼓,裹挟风雷砸向城楼!
一根枯槁手指微抬指天,巨鼓轰然弹飞,没入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