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雨落在身上,虽湿不了身却异常黏腻。
司沐侧身坐在薄羿琛的墓碑前,身体靠着墓碑。
似有似无的抽泣声和着簌簌风声和似有似无的雨声,也能打破墓园的深寂。
哭的眼睛又肿又酸,那颗沉闷的心终于得到一丝缓解,靠在墓碑上闭上眼睛。
倾听风的声音。
温柔的风似薄羿琛活着时的呼吸声。
脑中则是一幅幅十年前她和薄羿琛、薄羿寒弟兄两个在郊外在路边欢乐的场景。
那么好的琛哥哥她怎么就能忘记?
一忘就是十年?
...
薄羿寒看着窗外。
自从司沐离开家他便没有回过东山别墅。
在老宅住忍不了穆若萱的唠叨,他便住在办公室的休息间里。
昨晚两点才睡着,早晨五点多他就醒了。
父亲昏迷不醒,母亲精神恍惚,司沐又不见了踪影,脑子里的那根弦崩的都要断了。
尤其今天,他更是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嗡...手机声响起,他急忙去办公桌上拿起手机。
想着司沐又像上次分别那二十天一样,生几天气就给他打来电话。
那么这次他一定会好好认错,把她哄回家。
可一看来电显示竟是苏姨。
此刻他最怕的就是苏姨的电话,告诉他父亲或母亲又有什么状况。
接通后苏姨没说什么只说让他赶紧回家,穆若萱有急事找他。
于是他立刻往家赶。
到了穆若萱的房间他松了一口气,穆若萱正端着碗吃燕窝羹,神态平和没有丝毫发病症状。
看到薄羿寒推门进来,穆若萱立刻把手中白瓷碗放到桌上。
苏姨又把白瓷碗端起来给她递过去,“喝完了再跟阿寒道歉,他是你儿子,不差这一会!”
苏姨的话说的薄羿寒有点懵。
道歉?
他妈给他道什么歉?
这些天不是一直因为林清颖怀孕的事和司沐离家出走失踪的事,跟他生气不理他吗?
怎么突然要向他道歉?
但转念一想,现在的穆若萱由于经常发病,智商一会高一会低,清醒时还是大家闺秀的大气磅礴,不清醒时像个几岁的孩子还得哄着。
这次不知又想起什么了。
他有些无奈,揉了揉额头。
穆若萱一口便把剩下的燕窝羹喝掉了,把空碗递给苏玫。
苏玫见状,把碗收起,出了卧室门把门关上,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担心的暴风雨就要来了...
但她却阻止不了。
她刚才劝了穆若萱快一百遍了,让穆若萱不要把司沐已经想起薄羿琛的事告诉薄羿寒,更不能说司沐去墓园。
可穆若萱死活不听。
只答应不告诉薄羿寒司沐去了墓园,但要把司沐想起薄羿琛的事告诉他。
说当年是她寻死觅活的让薄庭柏去求司云鹤让司云鹤同意把司沐嫁给薄羿寒的,以至于弄成这个局面。
这次她要实话实说,再也不隐瞒两个孩子,此后的路让他们自己选择。
如果真的离了婚也好。
那司沐不做她的儿媳妇就做她的女儿。
她的陪嫁和穆氏的股份,就都是薄羿瑶和司沐的。
薄羿寒即便娶了林清颖,林清颖一辈子也别想踏进薄氏老宅的门。
坐在沙发上的穆若萱突然握住了薄羿寒的手,似乎有些紧张,瘦弱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阿寒,妈向你道个歉!”
薄羿寒的大掌覆在穆若萱颤抖的手上,“妈,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刚才沐沐回来了,说她想起十年前那场大火的事情了,还说亲眼看到你冲进大火去救你哥了,但房顶上掉下来的东西把你砸晕你才没有救出来你哥,妈冤枉了你十年,埋怨了你十年,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妈向你道歉。”
薄羿寒心里强烈一震,握着穆若萱的手紧了紧,
“妈,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早不在乎了,你跟我之间不需要道歉。”
薄羿寒此刻不想提及这个事情,如果这道歉是十年前的,少年的他希望被认可肯定,一定会开心。
但已经十年了,做了薄氏总裁好几年,他不再是那个冲动少年。
被人误解诋毁已经成了习惯,他也从来不屑于解释,如果心理还像十年前那般脆弱,需要人肯定赞美,那他这薄氏总裁就别做了。
于是垂眸不再言语。
穆若萱见薄羿寒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薄羿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