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降临，最后一缕阳光被地平线上的影子扯走的时候，这边荒凉之地开始慢慢显露出狰狞。

远处的密林里亮起了拳头大小一对一对的“灯”，忽闪忽闪的照向两人。

“有东西要来了。”李牧歌拍了拍坐在地上有些消沉的孟凡尘。

“估摸着就是有点难顶但又不致命的考验吧，”孟凡尘站了起来，脸上一片阴郁“在宗族的时候就见识过，后来跟了青松几乎每隔几天都得来上几遍。”

“来吧！”孟凡尘猛地弓起身子怒吼了一声朝着远处那些躲在暗处的东西激射而去，“嗬~~嗬”那躲在暗处的东西发出了响动，而后树丛细细簌簌的一阵响动，一道黑影猛地对着孟凡尘冲了过去。

“给我死！！！”孟凡尘双目怒瞪，背后金光一束束射出，射向那道黑影。

“嗬~~嗬~~”那黑影被贯穿，如同破抹布一般瘫在地上，但身后更多的黑影窜了出来。

“不用你帮忙！”孟凡尘朝李牧歌喝了一声后孤身迎了上去，冰剑术，金光术，土龙术，那些跟随青松习来的杀人术不间断的释放，而黑影也越来越多。

彭的一声巨响，终究还是有一道黑影穿过密密麻麻的术法近到孟凡尘的身重重的给了孟凡尘一下，孟凡尘被巨力灌体，朝着身后滚了十几圈才停下来，刚要起身就被疼痛感和窒息感笼罩，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嗬~~嗬~~”“嗬！嗬！”

更多的黑影从密林里爬了出来，借着月光，李牧歌这才看清这怪物的全貌。

搭了一身的枯草枯木，佝偻着身子双爪触地，外形看着像只猴子，但那长且锋利的指甲，干瘦却又结实的肌肉，都在明晃晃的告诉李牧歌，这东西，很危险。

“所以意义在哪呢？”李牧歌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说就扔这打生打死到底意义在哪？”而后抽身挡在孟凡尘身前心意一动立起一道土墙，而后气血涌动一掌击出将土墙砸向了那些怪物。

“在。。。再来。。。。”趁着着空挡，孟凡尘总算是一口气喘了上来，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扒拉开李牧歌提起气血又冲了过去。

“给我死！！”孟凡尘气血翻涌青筋暴起，直接放弃了术法，靠着气血运转撑起巨力一拳一掌的招呼着冲过来的怪物。

李牧歌干脆就坐在地上看着，每每孟凡尘被一击掀翻的时候就过去搭把手，等孟凡尘缓过劲就推开，就这么鏖战到东方微微有些辉光的时候，那些怪物便如潮水般褪去了，孟凡尘也达到了极限趴在地上直接睡了过去。

李牧歌坐到了孟凡尘身边，靠着块石头看着天空默默发呆。

“你想着回去，我想着去哪，咱俩本来都不顺路的，结果就走一块去了，命运真是够搞笑的。”李牧歌呢喃着。

“也许你觉得拉我入局是帮了我，也确实是，不然我应该是在土石料场买一辈子苦力，死了都不一定有人能给我埋了，谢谢你。”

孟凡尘没有回应，依旧趴在地上闭着眼睛。

“不过走到这里之后我的心态也有点变了，我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和更高一层的自由，虽然也只是换了个貌似看不见边际的鸟笼子，但好歹是大了点，呵呵。”李牧歌摇着头自嘲般笑了两声。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当时会拉你入局了。”孟凡尘瓮声瓮气的说了起来“土石料场凝土墙的活很重，没人会浪费精力去帮搬运的苦力摆好，可你却摆上了，后来我拉你去忘仙楼，照理说赚苦命钱的不说惜金如命，也得精打细算，你倒好，进城跟着我买了一路，进了登仙楼眼睛都不眨一下。”

孟凡尘翻了个身摆了个大字躺在地上“我说找乐子的时候你脸上挂的是害羞而不是囊中羞涩的窘迫。”

“我真的太好奇一个泥腿子出身的人怎么活得这么。。。这么不好形容的。”孟凡尘瞄了一眼李牧歌“讲讲看。”

“没人教我，我唯一从别人那本本分分学来的东西就是那些基础术法，没人教我怎么应对这个世界，没人教我往哪走，怎么活下去，所以就活得随便了一点。”李牧歌缓缓开口，表情看不出悲喜“本来我也想不透，我也迷惘痛苦的，但那天晚上那道冰剑术，我明白了一件事。”李牧歌的表情变得严肃且凝重“这段命运轮到我身上了，不认也得认。”

两人都沉默了。

“这么说来我最好的命应该是杀完人畏畏缩缩不肯面对心魔，等个五六年从登仙宗出来回南方老家靠着宗族势力当个纨绔，等父亲退下来之后我再续上去当个土霸王，唉。”孟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