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边,宋老太太和两个儿媳妇有说有笑地洗着衣裳。
这是一家十几口穿了好几日的衣裳,都发酸发臭了,洗起来也得费老大劲儿。
但即便如此,之前没找到水源的时候,大家都自觉地少来河边洗漱物品,毕竟井水要是打不上水了,兴许还得靠河里的水续命呢。
如今既然寻到水源,大家心里那块大石头也放下了,所以陆陆续续有妇人带着衣裳、菜等等来河边洗。
是故此时此刻,这条河畔也十分热闹。
“咦,那是啥人来了?”
忽然,有人望着村口那座桥,好奇地发出疑问。
周氏正好面对着那桥的方向,闻声也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瞬间紧张起来。
“娘,快看,那是官府的人吧?”
周氏连忙喊她娘,老太太扭头回去一瞧,登时也惊了。
只见三个官差骑着三头高头大马,正朝她们村子跑过来。
发现河畔有这么多妇人,那三名官差才放慢速度,骑在马上就大声问:“这里可是宋家庄?”
妇人们见到官差,心里总是犯怵的,并不敢欺骗对方,纷纷点点头。
官差便取出一张文书道:“我等是从大兆府前来的府衙卫,奉了府尹大人之令,特来宋家庄带你们里长,还有一位叫姜荼的妇人去府衙当证人,可有人愿为我等带路?”
顿时,就有人偷偷地去看宋老太太,这是来抓大金媳妇儿的啊!
有些老的私下就扯那沉不住气的,这个时候都去望着老七家的,那不是让人一眼就看出问题了吗?
宋老太太俯身对赵氏耳语了几句。
赵氏便举起手,“我!”
官差便看向赵氏,“好,有劳这位大姐。”
赵氏站起身,湿淋淋的手在衣裙上擦了擦,镇定自若地问:“敢问官爷,是要先去里长家,还是先去姜荼家?”
三位官差面面相觑,最终为首那人道:“去里长家吧。”
“请官爷下马,我们这村路不如官道好走,官爷骑在马上怕是会颠坏了官爷。”赵氏暗暗深吸了一口气,讲话越发滴水不漏。
多亏了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她男人卖卤菜,她本来就大胆,现下说话更是有条不紊。
待赵氏领着三位官差离去,周氏和老太太立马朝着自家狂奔而去。
其余的妇人们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会儿七婶家怕是有麻烦了啊?府衙的人都来了!”
“你们没听里长说嘛,那黄小姐告了自己的亲爹,而当时救她的人就是里长和大金媳妇儿,所以人家府尹大人请他们去,也只是给黄小姐作证罢了。”
“那就好那就好……希望里长和大金媳妇儿去了以后,就能让那个黄员外恶有恶报吧。”
“咱们要相信府尹大人会秉公处理。再说了,那黄小姐不是府尹大人的未来儿媳吗?府尹大人肯定要帮自己儿媳妇的。”
“那可说不准,我听说啊……”
在河边的妇女热切地议论着黄静秋和府尹家的恩怨情仇时,老太太和周氏拼了命地跑回了家中。
“小兔……小兔儿!”
老太太一到院门口,就弯下腰撑着大腿,累得直喘大气,看得众人很是诧异。
“娘,怎么了?”宋大江嘴快地问道。
姜荼却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下子从饭桌旁边站了起来。
“娘,是不是府衙来人了?”
一直提防着这点的姜荼立马就切中要害了。
这时,被婆母落在后面的周氏,也紧赶慢赶地追了上来。
听到姜荼问话,周氏连忙点头。
“是,是的!”
老太太恢复了这么一小会儿,气息也喘匀了,便迅速将方才河边发生的事同大家说了。
姜荼一听,立刻和她爹对视一眼,“爹。”
而这一刻,宋老头邀功的心思也荡然无存,他只庆幸自己今早行动及时!
“别怕,爹会跟着你。”宋老头坚定地说。
他仔细想过了,家里有那么多族人守护着,安全系数还是很高的。
可自家小兔儿怀着身子,又要长途跋涉去往府城,这半路也不知会不会被府衙卫虐待,所以他一定要跟去。
只要他不用府衙卫的马,府衙卫也没权利不让他跟着。
老头子念头定下了,便将自家老伴叫进屋子,老俩口几十年的默契了,很多时候只要一个眼神,基本就能知道对方想干嘛。
因此进屋之后,老太太立即给老头子收拾起了行李,把家里的散碎银子都放到一件有内衬的衣裳里,又催老头子赶紧换上。
“大金去了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