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尘深深看了眼大开的牢房门口。
浅显之极的诱敌伎俩,他一点也不怀疑时宅今夜间遭受黑衣人,但非要扯时宅上下鸡犬不留,他是不会信的。
他掀开衣袍,重新落坐在床上。
既然接纳了陈妄,他就要全身心信任陈妄。
说曹操,曹操到。
今夜间,对于陈妄来说,比他前二三十年还要来得刺激。
他一身血气踏着夜色来到皇城司时,整个皇城司空无一人,他在一瞬间都以为自己大人出逃了。
等到他来到牢房门口时,心里的一块大石头高高被提起。
谁能告诉他,这狱卒们怎么都倒了。
他家大人出事了?
陈妄心里想过无数种可能,虽然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大人无所不能,只是这被暗算的狱卒让陈妄的信心带着几分伤感。
直到他看到大人的牢房大开,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是落下了。
大人,真牛!
一人挡百!
时尘微闭着眼睛,听着寂静的牢房里传来一道沉稳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的还有来人身上那屡血气。
他轻抬眼眸,见到的便是站在他牢房拐角处一脸复杂的陈妄。
时尘淡淡皱了皱眉,他心中大概有所计较,他又看了看地上早凉透的尸体,或许这人所说的父亲失踪,大哥被擒是真的。
只是,真假不需要他在这胡乱猜测。
“陈妄,”
时尘淡淡开口,这一声轻唤让出神的陈妄一怔后便是疑惑。
陈妄迷茫间对上了时尘清亮的眼神。
“大人,您没走吗?”
陈妄略带惊疑出声,小跑着上前。
时尘皱眉,他紧抿着嘴。
陈妄一进来便瞧见地上有具尸体,他看了脸面色冷凝的时尘,又想到被迷晕的狱卒,瞬间连起了所有线索。
“大人,这是杀手。”
时尘微微点了点头,他直直看向陈妄。
在后者一拍脑袋下,得知了今夜的所有事件。
“你是说我大哥被黑衣人擒下,然后又被人救走了?”
陈妄一脸愧意,双腿跪地。
“我父亲呢?”
时尘让陈妄起身了,家父时宴他倒是不担心,大哥被谁救走了?皇城中的友军?
这跟彩票中奖差不多了,若说敌军他时尘可以给你说出不带重复的,友军?难道是赵仪?
皇宫。
赵仪端坐龙椅上。
下方站着五人。
除了三方会审的多了两人。
赵仪看向陈苍海,状似不知情得问了声,“陈爱卿,尔等三人可知所奉何旨?”
陈苍海三人看了眼一旁噤若寒蝉的郭尚书,拱手朗声回道。
殿内,三人的声音萦绕。
在赵仪带着玩味的目光下,郭尚书“啪嗒”一声跪在殿中,大呼万岁。
这一夜的养心殿灯火通明,宫门重重落下,阻拦了无数道想要窥视的目光。
“陛下,”
殿外的烟白扣着门,她如何不知殿内陛下正在处理大事,只是她手上也有件事需要通报。
殿内久久没有回应,烟白心里着急得厉害,她知道那位时使君对于陛下来说不是普通存在,可现下宫殿里没有回应,思来想去,烟白撞着胆子又通报了声。如果陛下再不回应,那时使君她也是爱莫能助了。
“进。”
赵仪神色不虞,只是等听到耳边传来的消息时。
她倏然站起身,只瞬间赵仪便恢复了神情重新落坐在龙椅上。
时家今夜间被牵连了。
赵仪看着殿中跪着的两人,她闭着嘴,一边思索着着,一边手指轻轻敲着桌案。
敲击声清脆,像催命的乐音,在一下又一下挑动着郭尚书的神经。
而跪在郭尚书身边的镇北侯嫡女也就是现今的礼部侍郎裴行之的夫人,也觉得心里慌得很。
她方才才知自家夫婿不声不响做了什么大事。
裴行之是疯了吗?
非要他们全家一起下黄泉吗?
科举舞弊,卖考题,这是能碰的吗?
只是现下说什么都晚了,事发了。
联想到今夜的杀手,她一时间隐隐觉得或者自家夫婿已然遭了毒手。
想到这,云听雨双眼通红,似要将郭尚书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