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黎明,天光微微亮。
沙滩上,一片狼藉。
火堆已经熄灭,漆黑的炭灰里只余丝丝青烟,周围是一地的残羹冷炙,各种果皮、骨头丢得到处都是。
金丝猴战士们四仰八叉地倒在沙滩上,粗壮的打鼾声此起彼伏。
险峰在睡梦中,好似吃着一顿无比丰盛的大餐,它那粗大的蟒蛇肚子都塞得饱饱的。无论怎么吃,都吃不完,即使是嘴巴张到极限,都吞不下更多食物了。
意识模糊中,又用力往肚子里吞了吞,这下感觉到了不对劲:“咦!奇怪呀?下巴好酸好痛啊,肚子里也很难受,尾巴怎么还火辣辣得疼?”
险峰立马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围成了一个圆圈,正在自己吃自己,把大半条尾巴都塞进了肚子里,蛇身纤细的脖子都被撑得圆滚滚的。
轻轻一动,顿时疼得自己浑身抽搐,尾巴被胃酸腐蚀得破皮了,肚子和嘴巴也胀得难受,这下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本想使用木元素能力自救,奈何沙滩上空空荡荡,别说是树木和藤蔓了,连一根杂草都没有,它只能悲愤地大吼:
“哎哟哟!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快来救我!啊!啊!啊!好痛!”
这响彻沙滩的尖锐意念,吵醒了其它战士们,山榕也醒了过来。
此刻,山榕居然在大椰子的底部,猴儿酒都被喝光了,自己六爪朝天地躺在酿酒的水果残渣里,浑身都是难闻的味道。
艰难地扑腾着,六爪扣着大椰子光滑的果壁,从里面爬了上来。
刚从大椰子边沿上探出头,就看到棕椰山主指挥着众多金丝猴战士们,合力抢救险峰。
有的金丝猴战士脚踩蛇头下颚,上肢再用力抬起上颚,把本就张到极限的大嘴,撑得更大。
有的金丝猴战士三五成群,合力抱住蛇身或蛇头,大声呼喝着口号,用力拔河。
蛇头在两边战士中间,你来我往,双方都互不相让。气氛到了浓烈时,站在蛇头上扳扯蛇嘴的战士,都不禁蹦跳起来,为同伴加油。
险峰巨大的狭长瞳仁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晶莹的水雾。它活了二百多年,不动声色地面对过许多大风大浪,哪知今天栽在了小阴沟里,现在疼得快哭出来了。
嗯,看样子险峰没有事。
山榕转头搜索整个沙滩,刺叶肚皮朝外,侧躺在远处,它的嘴巴大张着,舌头歪了出来。无数只绿头苍蝇在它周身嗡嗡飞舞,黑压压的一大团。还有食腐的鸟类停在它的身上,一下又一下地啄食着。
一片惨状,好似一具腐尸。
山榕吓了一跳,连忙定睛再看,只见鳄鱼战士背上的尖刺,插满了无数吃食。
红皮黄籽绿肉,缤纷瓜果;五花蹄膀里脊,各种骨肉。
山榕回想起了昨天夜里,刺叶一直在和金丝猴战士们玩一个游戏。金丝猴战士往半空扔各种食物,刺叶猛地跳到空中,用背甲上的刺去插住食物。它们不知玩了多少次,现在应该是累瘫了。
刺叶应该也没事。
目光再环顾巡视,看到了丢在沙滩边缘的两个大海螺。还好,盖子紧闭,应该没有被动过。险峰的黑黄蜗牛壳也在不远处。
山榕晃晃悠悠地想要飞起来,没想到风干的水液糊住了自己的膜翅,“扑通”一声从椰子边沿上栽了下去。
无奈之下,只能勉力爬到海里,用海水给自己洗个澡。
山榕听说过海水苦咸难耐,虫族难以在海里生存,可是一直没当回事。
这是第一次进入海里,还以为跟在河里一样,没想到从身体两侧的气孔中,渗进去大量盐分,差点把血管都堵住,齁的山榕浑身抽搐。
连忙又往岸上扑去,一个浪头打来,又被拍进了海里,来回多次,可算是回到了陆地上。
好险好险,作为龙虱战士,万一被淹死了,那可就太丢虫了。
到了朝阳升空,金光普照之时,一切纷乱才终于收拾妥当。
险峰目光冰冷地盯着眼前的金丝猴战士们,但昨天确实喝了人家不少好酒,又多亏它们搭救,心中不快难以发作,此刻只能闷闷不乐。
山榕飞到了棕椰山主面前,礼貌地问道:“棕椰山主,感谢你们热情的招待,我们过得非常愉快。你们的神赐果实,都被制作成这种猴儿酒了吗?”
毛茸茸的爪子梳理了一下纠结在一块儿的毛发,棕椰山主自豪地说着:“我们的猴儿酒,主要用了椰子、猕猴桃、香蕉,三种美味的神赐果实,还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