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用无数大道理自己洗脑应该不要在乎。可是，情绪不会欺骗人，我不过是把对外的攻击转向自己了。”苏绾自嘲一声，“自己pua自己。”

“所以你才喜欢韩诺，因为她想做就做了。”

“对，她很直白，很嚣张，甚至很有攻击性。不像我，从小的认知都是‘不高兴也不能表现出来’，‘生气不可以发泄’，‘想要的东西不能主动要’……”苏绾叹了口气，“‘喜怒不形于色’，结果却被教育演绎成了，‘不能拥有和表达喜怒’，有点悲哀。”

沈熠珏回想了一下，他从小的教育方式都是放养，甚至于没有人想要了解和教育他的情绪，理智上他能理解苏绾话语的意思，但是却不能切实的感同身受。

不过他也见过苏绾在她的小伙伴面前的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猛虎趋于后而心不惊”的表现。

他也知道，那都是她强撑的。

因为在他面前，她觉得安全了，就会变成古灵精怪的小姑娘。

只是，确实，她心里深处的情绪，他从来感受不到。

她戒备、谨慎、防御，像住在自己城堡里的公主，安全，但是孤独。

她的活泼俏皮也好，老成持重也罢，都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面具。

真实的是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胆小、害怕、孤寂，甚至有点死气沉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她。

从不想和人真正建立深入的联结。

她甚至比韩诺还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因为韩诺是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而苏绾是藏起来甚至自己都看不到也不敢看。

“表达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沈熠珏斟酌了一下说道，从自己的城堡里走出来，需要很大的勇气。

苏绾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太多了，似是找补到，“不过韩诺也不喜欢那样的她自己，那也不是真实的她，所以我们俩才会相互吸引吧。”

听到这话，沈熠珏明白，她又回到那个解释“自己说羡慕韩诺却也没想过韩诺自己喜不喜欢”的苏绾了。

考虑一圈人，瞻前顾后，担心别人怎么想自己，怕自己说了喜欢韩诺那样其实韩诺自己却不喜欢，平白给别人增添了压力，却没想过现在在聊的只是她自己的喜好。

这么活着，把别人的喜好和情绪都背在自己身上，确实挺累的。

沈熠珏淡笑了一下，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没有对错，他也不能硬要求苏绾做真实的自己。

毕竟连他自己都做不到。

人生在世，即便如韩诺恣意妄为，如他蛮不在乎，又有谁能真正活出自我呢？

只要生活在人群中，就会被打磨。

他明白，也知道她也明白。

明白了就好，不必强求。

………………

苏绾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回想起自己前一天的“高谈阔论”，尴尬的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埋了。

然而两位当事人却像是故意给她尴尬一样，齐齐来到了她门外。

“怎么了？有什么事么？”苏绾装作没事人一样故作镇定道。

沈熠珏也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道，“不是说吃过午饭出发么？你东西收拾好了么？”

苏绾想起来自己收拾了一半行李就去看热闹结果把自己给看进去了的记忆，懊恼的拍了一下脑门，“你们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好。”

“不急，你先来看看这个。”沈熠珏示意苏绾跟上。

韩诺和石磊也跟在后面，显然三人来是为了同一件事。

在去河边的路上，沈熠珏悄悄俯身低语了一句，“石磊和韩诺答应和咱们一起走了，你不是想研究韩诺的异能么？”

苏绾诧异的看了一眼沈熠珏，“你怎么说服韩诺的？”

韩诺昨天明明对于和他们同路很排斥的，她都没能说服她。

“我说服的是石磊。”沈熠珏少见的表现出了一抹得意。

“怎么说的？”苏绾十分好奇。

沈熠珏却故意一挑眉毛，没有回答。

苏绾自然缠了沈熠珏一路，但沈熠珏一直都没有松口。

到了河边的时候，刘煜和许芊苑已经在了，还有范骆邱几人和其他不认识的一些人。

大多数人应该在今天早上已经跟着阿明他们开船离开了。

“怎么了？”苏绾有些茫然，大家都在冲着河对岸看什么？

沈熠珏递给苏绾一个望远镜，“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