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玩笑道:“毒药自然是要人性命的,难不成留着给自己打牙祭?”
苏月怜不是会用辛麻草吗?
既然她要玩毒,那就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玩毒的祖宗。
长宁这一上午可没有闲着,特制一份沉睡散,使用时,只需将其少量撒于手帕上,湿水、敷于口鼻处,片刻即可见效。
这是她上辈子手脚不便时,防身所用,效果奇佳。
若情况不允许准备,直接挥洒使用,亦可在短时间内,使对方手脚绵软无力。
另外还准备了两份毒药,一份专为孟弘毅准备的,服下立刻见效,一份专为苏月怜准备的,长期缓慢起效,方便她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离开。
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将药包药瓶收好,又将银针包带上。
丁九伸手将银针包按下,“你想要谁的性命?”
他只恨没有早一点发现苏月怜卑劣的手段,没能替少主好好保护她。
无论如何,他不会让小主子手上染血。
丁九眼神坚毅道:“我来。”
长宁相信丁九的能力,可他跟娘亲是一样的人,慈悲仁义,手上所染鲜血,皆是为了家国百姓,绝不滥杀无辜。
她就不同了。
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人,浓墨覆身,是洗不干净的,她的仇,她要自己报。
“防身罢了,我答应父亲,从今而后不再习武。”长宁说得漫不经心,“本小姐花容月貌,若无武功傍身,只怕被人觊觎,有了这些,遇上歹人,我上去就是那么一下子。”
她做出撒药的动作,“先弄晕,再下针,毒药给他洗伤口,我看谁还有命。”
长宁嬉笑着,将东西收拾好,“生子铺交给你,我这几日便不过来了,有什么事,你让三七入府寻我便是。”
拿了毒药便不出门,丁九哪里放心?
“你老实交代,否则要么你留下,要么药留下。”
“琼林宴要结束了,二哥哥明日便要回府,我得……”为防意外,长宁得守家待兄,“留在家里陪哥哥。”
丁九以前不理解,为什么二公子会对苏月怜的女儿比对自己亲妹妹还好,现下明白了。
骨肉至亲,天性使然。
外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疾驰而过,两道深色身影一前一后闪过,长宁抬眼时,隐约瞥见一抹红色。
午膳过后,长宁回府,她一走,后院便有人翻墙进来。
“九爷,可是有重要的事情?”
丁九将一封蜡封的信递到他手上,“连夜送去南疆。”
那人将信放进胸口衣裳的夹层内,“九爷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而今大夏还是太平的,至少圣京歌舞升平,可在丁九眼中,他的小主子处境艰难,狗爹烂娘,水深火热,他得为她觅一份安宁。
尚书府。
今日尚书大人休沐在家,长宁未免节外生枝,回去后,直接去了松竹堂,主动告诉父亲,这两日外出所得。
“……这种连年亏损的铺子,若能在我手里转亏为盈,必能叫人刮目相看,女儿已经与掌柜的商定,杏林百草日后会与寻常铺子一样,药材正常售卖,不再免费接济流民。”
“合该如此。”
原配楚氏离世时,一双儿女尚小,苏氏是她的表姐,所以她的嫁妆都是苏氏代为管理。
孟崇文听说过杏林百草,说是原配楚氏的心血,每年需要大量银钱供养,苏月怜为了保护自己表妹的心血,往里头贴补了许多银钱,后来不得已将楚氏别的田庄铺子一一变卖来维持,却仍是入不敷出。
苏氏几番与那掌柜商议,改变铺子性质,哪怕是低价售药,结果那掌柜死活不同意,还搬出了镇国公。
是孟崇文出面发话,由他自生自灭。
没想到那样一个守了铺子几十年的犟种,竟然被长宁丫头说服,同意正常营生。
孟崇文好奇问:“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长宁扬起小脸欢喜道:“女儿同意帮他偿还这些年的债务,再按照每月一两银钱的价格,给他支付这些年守铺子的薪给。”
那丁九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连这么小的丫头都骗。
孟崇文扶额,他是不愿出这笔银钱的,奈何女儿已经允诺。
他堂堂尚书,若为百两之银与丁九那等小民对簿公堂,实在有失体面。
只能认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