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世子这伤看着虽重,但脉络平和,气血充裕,似乎有一股生机在环护着心脉……”
为了印证心中的的想法,桓烈将隐隐作痛的左手换到汀汀跟前:“吹一下。”
汀汀不明所以地狂呼几下:“阿烈哥哥,你胳膊疼吗?”
桓烈试着动了动手臂,和之前没有区别。
难道是他多心了?
汀汀看到他冻紫的指尖,在衣袖里掏了好一会儿,掏出一捧金瓜子来:“阿烈哥哥,这个给你买炭,金锭子今天被娘亲收起来了,说要替汀汀保管,汀汀身上就只剩下瓜子了。”
桓烈默默看着桌上那一堆七扭八歪的药瓶,还有汀汀手心里金灿灿的瓜子,面色复杂。
他堂堂草原好儿郎,怎么能花女孩子家的钱。
“我不要,这些东西,你全部带回去吧。”
汀汀瞪圆了一双杏眼儿,连连后退:“不行!”
这都是她辛辛苦苦拿过来的,怎么能又带回去!
她眼睛骨碌碌一转,转身就跑。
只要汀汀跑得够快,阿烈哥哥就不会把东西还给她了。
桓烈显然没领悟到汀汀奇特的脑回路,他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追。
不远处的围墙边,汀汀的半个身子都已经拱了出去,像一只不断扭动的毛毛虫。
和来时不同,汀汀走后,乔沐泽怕她回来时再卡住,便找来工具把这个洞又扩大了一些,是以汀汀稍稍努力,就钻到了对面。
“阿烈哥哥,”她把脑袋伸到墙洞这边,亮出一口小白牙,“过几天汀汀再来看你。”
话音一落,小团子就没影了,像是生怕他追上来把东西还给她似的。
桓烈站在围墙边,产生了一种近乎茫然的心情。
那个叫汀汀的小丫头,是第一个会问他疼不疼的人。
阿达和阿妈看起来很爱他,但阿达却将他像一件商品一样,送来了庆朝。
而阿妈选择了哭泣、恳求和袖手旁观。
因为如果他不来,能代替他的只有四岁的弟弟。
阿妈说庆国的冬日很冷,弟弟的身体受不住这样的寒冷。
他反问那他呢?
阿妈没有回答,又或许,这就是最好的回答。
思绪游离间,一张灰扑扑的小脸又从狗洞里探了出来,惊喜道:“阿烈哥哥,你还没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