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汀一双杏眼儿被熏得通红,浓密的睫毛上挂着几滴泪珠。
怕哥哥担心,她强忍着想咳嗽的感觉,只小声清着嗓子。
“咳出来,别憋着。”乔沐泽连忙出手帮她拍了拍背。
汀汀被拍得差点栽在地上。
“咳咳咳,不用拍了哥哥。”
乔沐泽立刻收手,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肯落在汀汀身上。
汀汀直起腰,小脑袋随着乔沐泽的视线左右摆动,硬是凑到哥哥眼前:“哥哥,你生汀汀的气吗?”
“没有。”乔沐泽瓮声瓮气地道。
他的确不生汀汀的气,他生得是自己的气。
【可恶,我为什么让桓烈抢占了先机,为什么不能去宫里保护汀汀!】
【当初,我就不应该帮汀汀钻狗洞的!】
事已至此,乔沐泽肠子都悔青了。
汀汀了悟地看着哥哥,说到底,哥哥还是太疼爱她了才会这么气急败坏。
她抿着小梨涡,眉眼弯弯地牵住了乔沐泽的手:“虽然阿烈哥哥很好,但是哥哥是汀汀唯一的亲哥哥呀,谁也越不过哥哥的。”
“而且阿烈哥哥和哥哥同年,你们一定可以玩到一块去哒!”
“真的谁也越不过我?”乔沐泽霎时挺直了腰杆,傲娇地道,“我才不要和他做朋友。”
汀汀用力点头:“真的真的!”
乔沐泽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正当他想继续听小团子又软又黏人的甜言蜜语时,曲蓁蓁走了过来。
她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上,朝汀汀招手:“汀汀走,去给你的阿烈哥哥收拾房间,还有沐泽,也一起过来。”
“来啦来啦!”汀汀眼睛一亮,丢下乔沐泽,欢快地转身朝娘亲跑去。
乔沐泽:……
臭团子又狗叫!
……
翌日,朝会。
乔铮身处武将队列,身前站着的,正是那日在席间吓唬汀汀的平南侯蒋近南。
蒋近南心里还惦记着那只白生生的小糯米团子,手肘往后一捅乔铮:“诶,你家闺女什么时候再带出来玩啊?”
“你想死就直说。”乔铮一把将他手臂掰到身后。
蒋近南不好大声喧哗引起庆帝注意,忍着痛意真诚道:“老子是真的稀罕你家那小闺女,别的小娃娃瞧见我这张脸,都吓得哇哇哭,嘿,就她不怕。”
蒋近南脸上的伤疤,是在抵御外敌时落下的,那场战争极其惨烈,他的副将和亲兵几乎全部折在里头。
听他提起这个,乔铮慢慢松了手。
但两人的动作,已经让端坐在上首的庆帝看了个一清二楚。
方才朝臣们已经争论过一轮,谁都不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庆帝正暗自气闷,一眼就瞧见了在下头开小差的两位侯爷。
他心中不满,先点了蒋近南:“蒋爱卿似乎有话要说,是想为朕分忧吗?”
蒋近南忙单膝跪下:“臣不敢。”
庆帝冷哼一声,转而看向乔铮:“乔爱卿……”
乔铮此刻的演技发挥到了巅峰。
只见他先是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为难,接着一掀袍子,跪了下去,语调铿锵有力:“为陛下分忧,臣等万死不辞!”
蒋近南瞪大铜铃眼,震惊地看着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叱骂:“狗贼害你爷爷!下朝你给老子等着!”
他刚拒绝完陛下,这孙子就跑来做好人,要死啊!
大殿上方,庆帝终于满意地笑了笑。
满朝文武,还是有愿意替他分忧的臣子的,理应好好嘉奖。
只不过,姑母那头……
想到大长公主,庆帝有些头疼。
他这位姑母,定是把他的心思都猜了个透的,这份差事属实算不得好差事,办得好了,算不得什么大功,办得不好,却会酿成影响两国邦交的大祸。
怨不得这些滑不溜手的人精们,一个个都不敢吱声。
庆帝难得有些心虚。
散朝后。
庆帝特意留下了乔铮。
“姑母那头……”
话不必说尽,乔铮已经心领神会:“陛下不用担心,母亲那头,我自会说明。”
“不错。”庆帝越看自己这个表弟越顺眼,似乎比之前那副愣头愣脑的样子,长进了许多。
他大手一挥,招来贴身太监李有才:“去,把库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