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汀儿胡说什么?”庆帝捋了捋奶团子的额发,看向她的眼神很是慈爱,“有皇伯伯在,你和小五都不会有事。”
【方才与皇姑母叙话,听她言语间似乎另有所指。】
【可怜小五和小汀儿,平白遭了罪,此事若要论谁的嫌疑最大……】
庆帝抬起头,视线扫过珠帘外的一众嫔妃。
膳堂的所有宫人皆被押送到慎刑司。
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汀汀默默将小脸藏进被褥,祖母还没有告诉皇伯伯,其实她一点儿事都没有。
她想了想,继续按桓烈教她的往下说:“可是汀汀之前肚肚好痛,还吐血了。”
小姑娘眼神湿漉漉的,充满了依赖和孺慕。
看得庆帝心头一软。
“小汀儿不怕,皇伯伯带了太医来。”庆帝手下动作更加温和,眼神却变得冰冷。
是该趁此机会好好清一清宫中的风气。
平日里为了争宠勾心斗角也就罢了,如今竟敢谋害皇嗣!
今日朝中事忙,他也是临近酉时才从成堆的奏章中抬起头来。
李有才不敢打扰庆帝,见他从繁杂的政务中脱身,才报上此事,当即挨了他当胸一脚。
论起来李有才也是冤枉,庆帝批奏章时从不许人打扰。
他也是细细问过太医,得知两个孩子没有性命之忧,又被梅贵妃拉住,请他莫要为了此事耽误陛下治国。
一番计较之下,才延后禀报的。
至于梅贵妃,则是有自己的考量。
这件事陛下越晚知道,心中的愧悔和惊怒便会越深。
对下毒之人惩戒起来才不会手软。
此时她坐在庆帝身边,担心地看着萧晚。
萧晚还沉沉睡着,手臂微微挣动,嘴边无意识地逸出一句“母妃。”
梅贵妃眼眶一下子便红了,紧紧握住她的小手:“母妃在这。”
萧晚瞬间安静下来。
看到这一幕,庆帝也不免动容。
“小五这孩子,是真将你视作母妃了。”
他扶起梅贵妃,站到一边,让太医们轮流给萧晚和汀汀把脉。
汀汀脚趾蜷缩,小手在被子里牵住萧晚。
她的灵力近日又有了变化,有办法能让太医爷爷们诊出点东西,但又发现不了她做的小手脚。
果不其然,几个太医皱着眉,商量过后谨慎地写下几幅药方。
接着回禀庆帝:“两位小主子脉象虚浮,脾胃不畅,但体内已无余毒,想来是陛下福泽深厚,佑护二位。”
这话庆帝听着舒服,神色也松快了些。
他看向梅贵妃,口中安抚道:“咱们的孩儿无事,小汀儿也平安,爱妃可会怪罪朕来晚了?”
梅贵妃倚进他怀里,轻轻摇头:“臣妾怎会怪罪陛下,要怪也该怪那心怀不轨之徒。”
她突如其来的亲近叫庆帝很是欣喜:“霜儿能体谅朕,朕很高兴。”
【若不是被西戎的事绊住了手脚,朕早就来看两个孩子了,幸而皇姑母不与朕计较,霜儿也是如此。】
【西戎那边动静不小,听说西戎王妃的几个弟弟联起手来,直接砍杀了那位宠妾,看来这西戎是要变天了,说不定哪日便会来向朕索要质子。】
汀汀大眼睛在被子里瞪得滚圆。
皇伯伯的意思是说,阿烈哥哥可能要回西戎去?
那以后谁来和阿烈哥哥做最好的朋友,阻止阿烈哥哥打仗杀人呀?
奶团子恨不得立刻长出翅膀,飞回家去。
外间,丽贵妃早已汗如雨下。
连容嫔都对她的计策有所察觉,陛下当真会什么都不知道吗?
说不定等陛下从里面出来,就要治她的罪了!
思虑间,庆帝已然牵着梅贵妃的手,从里屋走了出来。
“李有才,派人将那几个嘴硬的奴才提上来。”
他一掀衣摆,在上首坐下。
梅贵妃陪侍在一旁,斟茶送水,意味深长的眼神扫过丽贵妃。
丽贵妃原本就心虚,被她这般一扫,更加魂不守舍。
难道林如霜早就安排了后手?
否则她怎会如此淡定。
心慌意乱之时,几个血淋淋的宫人被拖了进来。
最前面的正是在蒸糖糕中下药,并且将之递给奶团子的宫女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