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烈侧身让开一条道。
李有才躬下身,在桌洞里掏了半晌,随后抬起头,恭恭敬敬地回复庆帝:“陛下,世子的桌子里除开书册,没有旁的东西。”
萧旭的脸色涨红:“不可能!”
他激动地抱着庆帝的小腿,如同往常撒娇一般,摇了摇庆帝的衣角:“父皇,您要相信儿臣!”
庆帝心里一软,视线划过众人,心中有了计较。
【宫里的这些主子奴才,惯是会看人下菜碟的,丽贵妃服侍朕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答应过她要善待她为朕诞下的两个皇儿……】
【西戎近日来不太平,若是能拿桓烈来杀鸡儆猴,以正我庆朝天威,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匆匆赶来的奶团子一进门,就听到了这些。
她叉起腰,怒气汹汹地看着庆帝。
皇伯伯太坏了,又想做欺负阿烈哥哥的事。
汀汀瞪着一脸奸计得逞的萧旭,手中暗自捏了个诀。
正当庆帝准备开口责罚桓烈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萧旭又开口道:“父皇,我明明亲手把那钧窑笔洗放进桓烈桌肚里的,怎么会没有?”
“李有才,你是不是帮着桓烈哄骗父皇!”
萧旭一边不由自主地说着,一边大步跑到桓烈桌前,一把将桌子掀翻,里面的东西都掉了出来,确实没有他所说的笔洗。
他喃喃念叨着不可能,转头看见桓烈,立刻冲了上去:“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发现本殿下要栽赃你!”
桓烈轻巧地一挪,萧旭瞬间被自己推倒的桌椅绊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哎呦”声。
“皇伯伯,六皇子他又撒谎。”奶团子幽幽地瘪嘴看向庆帝,小脸上满是谴责,随后又抽出空来对着桓烈眨了眨眼。
桓烈心中了然。
这恐怕又是奶团子的某种能力。
在场的其他孩子们迟疑地看着庆帝,等待他的最终决定。
这下庆帝再也不能包庇萧旭了。
睁眼说瞎话的事,他可干不出来。
更何况小汀儿还在一旁盯着他,两只杏眼儿瞪得大大的,仿佛他只要偏帮老六一句话,她就能跳起来打滚。
庆帝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怎么生出一个如此愚蠢的儿子的。
难道是因为有丽贵妃的一半血脉?
“李有才,带六皇子下去。”庆帝面沉如水,但还是没有在众人面前斥责萧旭。
萧旭身体颤抖了一下,脸上面色变幻,像是在做某种斗争,最后表情停留在一个狰狞的模样上:“我不走。”
“胡闹!你还嫌不够丢人?”庆帝没想到萧旭连给台阶都不下,气得吹胡子瞪眼。
萧旭哈哈大笑:“丢人!什么是丢人?你为了你的梅贵妃,杀了我的母妃,还不许我和哥哥掉一滴眼泪,这才叫丢人!”
他死死抱住桌角,像是要把所有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母妃死得好惨……”
虽然宫里封锁了消息,但萧旭还是偷偷跑出去,趁乱见了丽贵妃最后一面。
一代贵妃嘴角淌着血迹,被一席破草席盖着,潦草地送出了宫。
他躲在角落里,不敢哭出声叫其他人发现。
直至丽贵妃死后,萧旭才发现,父皇的爱是如此廉价,如此薄情。
李有才吓得赶忙上前,试图捂住萧旭的嘴,不叫他吐出更多的惊人之语。
谁知萧旭张开口就咬住了他的手腕,疼得李有才哎哟哎哟直叫唤。
庆帝闭上眼,朝身边的带刀侍卫一挥手,立刻有几个侍卫出手将两人扯开。
萧旭被几个侍卫像拎小鸡一样拎在手里,等待庆帝的下一步指令。
李有才回到庆帝面前,他的手腕被咬了个口子,血淋淋的,也不敢说什么。
汀汀凑过去担心地看了一眼,奶声奶气道:“李爷爷,你的手要去太医那里包扎一下。”
没想到这位小主子还能注意到自己,李有才受宠若惊:“奴才只是受了些小伤,并无大碍。”
奶团子嘟起嘴,在伤口上轻轻吹了吹。
李有才瞬间感觉疼痛减轻许多。
他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转向庆帝:“陛下您瞧瞧,汀汀小姐真真是宅心仁厚。”
他是成了精的太监,最会揣摩庆帝的心思,知道庆帝对汀汀的态度不一般,是以便找准方向讨好了一句。
果然,庆帝的眉头舒缓了些。
“小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