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汀窝在床底下叹了口气。
很想说你怎么连这也信,冒着被祖母和皇伯伯千刀万剐的风险,在宫中做这种事真的值得吗?
如果是季如鸢在这,肯定会对萧昀的计划大摇其头。
此时的萧昀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脑子比后来短暂登基时幼稚许多,自负许多。
他压根沉不住气。
见书玉停下,萧昀拍了拍心腹太监的肩膀。
几个太监互相对视,交换了一下眼色,将她挤到一边。
他们这些人同书玉这个半道里投靠来的不一样,都是跟了萧昀多年的死忠。
并且坚信萧昀可以登上帝位,许他们荣华富贵。
其中一个太监捞起袖子走过去,大手伸向了床下。
汀汀耳朵微动,听到自己想听到的声音后,顺势被他逮了出去。
那太监拎着汀汀,向萧昀邀功:“三殿下,这小丫头是杀是剐,都在您的掌握中了。”
另一个太监也跟着道:“不如让奴才出手,保证叫她死得不那么痛快。”
他一边说着,一边面露凶相地看着汀汀。
奶团子立马配合地抖了抖,挤出两颗小珍珠,可怜兮兮地垮着张小脸。
“呜呜,不要杀我,皇伯伯救命呀!”
萧昀嗤笑一声:“叫父皇有什么用,他救不了你。”
“只要你在宫里没了命,皇姑祖母那里就够他喝一壶!”
萧昀为自己的谋划感到十分得意。
【只要不出意外,不但可以杀掉眼前这个小丫头泄愤,还可以借助皇姑祖母背后的一众力量和父皇对抗,坐收渔翁之利。】
【到那时,本殿下定要将近日所受的耻辱,一一还回来!】
奶团子在心里默默为他点上了一根蜡烛。
光听心声,外头来了不少人呢。
萧昀见她不吱声,还以为奶团子被吓坏了,表情更为得意。
他伸出手,就想掐上汀汀的脖子。
突然耳边传来破风之声,萧昀眼睛一花,奶团子就从他面前消失了。
还没等他看清,一股大力袭来正中面门。
他毫无防备地被踹出几米远,重重砸到墙上,落地时发出轰然一声巨响,直接砸碎了身下的桌子。
汀汀张大小嘴,发出“哇”地一声惊叹。
她还没见过阿烈哥哥这么生气的样子。
不过她不但不觉得可怕,反而安全感十足。
奶团子趴在桓烈怀里转过头,大开的门口处不但站着脸色铁青的庆帝,更有同样神情冰冷的梅贵妃和大长公主。
她鬼鬼祟祟地凑到桓烈耳边,小声叭叭告状:“阿烈哥哥,他想掐我,太坏了。”
小姑娘不经意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红痕,是方才被人床底下扯出来造成的,在细嫩的皮肤上显得尤为刺眼。
桓烈眸光涌动,堪堪压制住心底的杀意。
不能当着奶团子的面下手,她看了会害怕。
美滋滋地告完状,汀汀挣扎着跑下地,扑棱着两只小手,一把抱住了大长公主的腿:“祖母别担心,汀汀没事~”
在阿烈哥哥面前拱火没事,可祖母年纪大了受不得气,奶团子觉着,自己应该哄着祖母才是。
见她过来,大长公主面色稍霁,但眼中的厉色分毫不减。
她一只手搂住汀汀,侧首看向庆帝,冷笑一声:“看来本宫的孙女儿在宫中,已经碍着某些人的眼,恨不得处之而后快了!。”
大长公主声音不大,说出来的话却威势十足。
庆帝面颊抽动几下,强忍着快要爆发的怒气,叫过李有才:“去,把七殿下弄起来。”
随后又转向大长公主:“朕定然会给姑母一个满意的交代。”
其实他对萧昀,远没有对萧旭那么疼爱,尤其是想起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后,心里的厌恶更是到达了顶峰。
眼看着儿子们一个一个长大成人,庆帝的心中既是欣慰,又是警惕。
如果不出意外,他起码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二十年,难保这些儿子会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所以此刻萧昀在他眼中,已然成为一颗可有可无的废棋。
帝王之心,最为凉薄。
在萧昀仓皇而又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庆帝缓缓开口:“传旨下去,三皇子萧昀怜悯手足,自请移居掖庭,同幼弟作伴。”
“父皇不要!”萧昀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