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一边道:“放心,就是有人听了去,我也不怕,这些奴才要是敢到处乱说,看我不打杀了他们……”
“公主何必迁怒于人。只是这话传到太上皇皇上耳朵里,对公主并没好处,还是谨言慎行地好,有些话自己知道,却不好说出来。”碧萝柔声劝道。
看她说话全是一片真心,云瑶更加喜欢,笑容满面,柔声道:“你说的也是,这话是不好传到父皇皇兄耳朵里,我听你的就是。”
听着这话,感受到云瑶火热的眼神,碧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浑身也没来由地忽然不自在起来,纤眉轻蹙,微点螓首,道:“公主明白最好,这就少了许多麻烦。”
宫女奉上香茗来,云瑶又拿起一杯给碧萝,自己也拿起喝了几口,又问:“你父王准备给你说哪家的亲事?”
碧瑶微垂头,“还不知道。因为二皇子的事,我家险些被削了爵。幸好我家跟二皇子没什么牵扯,也是陛下仁慈,只是罚了十年的俸禄,让每年上缴钱粮。因为此事,许多人家就不愿同意我家的亲事了。”
云瑶皱眉凝思:“罚了十年的俸禄?十年没有俸银,还每年让你家上缴钱粮,只怕要不了几年,你家就……”
碧萝明白她的意思,只得轻叹道:“我父王也是这么想的。圣上看似在宽恕,实则这个处罚也不轻,到时因此事稍微出了差池,一步踏错,就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云瑶沉思一会,就明白了承平二帝的意思,这是在有意打压武勋势力。即便南安王跟二皇子牵扯的不深,仍是受到了这釜底抽薪般惩罚。
关于打压四王八公之事,她也早已有所察觉,甚至曾听弘业帝提过,要给几个大家族一番烈火烹油的富贵,借此消磨他们一番。
所谓烈火烹油的富贵,不过一是让他们放松警惕,二是消耗他们的财富。
“这样也好。”云瑶道,“你家一时找不好合适的亲家,你不就解脱了吗,不用出家,也不用去受男人的气。嫁了人反倒不自在,容易被人限制。”
“公主说的也是,只是不能一辈子都待在父母身边。咱们这样的人家,总会传出不好听的话来。”
“外面传闲话又能怎样。他们也只是信信狂吠,又咬不到咱们。咱不能受人辖制。”云瑶颇有气势地说。
“您是公主,自然没人让敢把您怎么样。我却没有这么好命,总要遵循世俗。”碧萝怯怯地说,“实话跟公主说,我今天过来,除了向公主请安,也是被父王逼着来的,父王让我……”
碧萝说着低下头,支支吾吾说不下去了。看她扭捏羞红的样子,云瑶瞪大眼猜测道:“让你向我询问可靠的人家吗?”
碧萝红着脸点头:“是有这个意思,还想让我问问几位皇子、小王爷的事……”
听到这里,云瑶如何还不明白,脸上现出怒气:“你父王还真会想,别的权贵不肯跟你家结亲,就打到了龙子皇孙身上,此事决不能让他做成了……”
“我父王也是想寻个后路。现今陛下对我们这些武勋之家态度暧昧,难免让人忧心。”
云瑶放开碧萝的手,在厅中踱步思忖,心想:这碧萝是本宫早就看上的人,要将她留在身边,岂能让那帮人将她嫁走了……
前些年因为自己从中影响,让碧萝的婚事一直耽搁着,现今朝中大变,南安王是异姓王,害怕朝廷削他的爵位,与皇家结亲是他最好的选择,于是就让碧萝进宫打探。
若是皇家没人愿意结亲的,南安王定会再寻他家,碧萝的年纪也大了,到时就不好从中影响了。她早晚会被嫁出去。
如今得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可惜一时没有好的主意。
想了片刻,云瑶又回座椅坐下。碧萝问:“太上皇没跟公主说亲吗?”
“自然说了。这几年哪一年都没闲着,整的像我嫁不出去一样。”
云瑶便将今日贾玺的事跟她说了。
碧萝听了道:“来京这些日子,我也常听这人的事迹,看了他在棋场上的对弈,确实技艺高超,非一般人可比。
“又听说他用道法救驾之事。如今太上皇将他说给公主,看来是很受太上皇重视。”
云瑶沉吟道:“这人确实不一般,不说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超的棋力,在来京都前,就早已名动金陵了。在金陵是美食大家,店铺覆盖整个城池,每日日进斗金,是实实在在的富翁。
“更不用说,他还有道法傍身。中午时也曾父皇说他已经算到了来日的瘟疫,如今正在设法预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