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的火把闪着金光,连绵数十米,照亮整个虎丘园。
如此快速而又一环接一环,想必苏州府衙早有准备,就等着黑衣女子请君入瓮。
吱嘎作响的双轮手推车,冲过官差手持火把组成的人墙,出现在跟前。只见各车架上都是大小如一的箱式形状,又被麻布所覆盖,内里墘坤,旁人自是不得而知。十辆车驾距离黑衣女子百米而停,又以黑衣女子为中心圆点,车距三五步之遥间隔而定,形似扇形之状。
一切皆定,以车迎敌,揭开遮挡之物方显露真容 ,瞬间寒意逼人。布匹揭去露出箱体,木箱内又嵌大小一致的竹筒,四列并排,每排十个。焕着金色光泽的箭矢安静躺在筒内,只露尖尖角。四十支整齐划一的箭矢倒插在竹制的筒座内,上下左右极是对称。十辆武装到牙齿的弓弩车,它们的出现的确让人心惊胆颤。
又见十名手持火把的官差从人墙出列,走向弓弩车。火把高举迎风跳动,如此配合无间一看便是平常操练有加。
只等都头一声令下,来个弓弩车齐射,给对面黑衣子来个万箭穿心。黑衣女子初遇神器,心中直发毛,不敢有一分大意,小心翼翼方能脱身,大脑也在快速运转,想着破局之策。
打定主意后,黑衣女子开始试探,游走在边缘地带。操作弓弩车的官差,也没有放松,枪口紧盯黑衣女子,她动便跟着动,她站立,枪口也不再转动。正所谓是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亦动。
“如此杀器,理应用于战场之上,与契丹人生死之战。现如今倒好,用来对付自家百姓,真所谓无所不用其极!”战场上才出现的弓弩车,危难之际周世显愤愤斥问。
“官府办事,容你多嘴!尔等江洋大盗,与朝廷为敌,百姓所不容。万箭穿心便是下场。”本有神器加持,甚是得意的都头,听到周世显的斥问,也以与回击。
“你这小小都头,都学会官字两个口。名虽朝廷为重,实为一己之利。”周世显嘲讽道。
“任你逞一时口舌之威风,万箭穿心的滋味你也不会落空。”都头虽说口拙,倒不忘放下狠话。
“君子之口能抵千军,你这万箭穿心我一口水便能灭之。”光听名字就让人害怕,但周世显仍面不改色。
“小子狂妄。”都头放弃与周世显的口舌之争,转而朝向黑衣女子,大声叫道:“让你看看这为何物,燃引信。”
一官差闻言,将火把举向弓弩车箱体,引信被引燃,嗞嗞窜动,犹如地上滚动爬行的虫子。
不多时,引信燃完点燃箱体内火药,箱体顶部冒出阵阵白烟,并伴着小股抖动。是按捺不住,只见万里晴空之下,一声雷动。啾的一声,火花带闪电,一颗火红的物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箱体窜出。
随着第一发的成功射出,接两连三的箭矢紧随其后从仓箱中喷涌而出。箭矢中间绑有火药,其速度比平常箭矢有过之无不及。飞行时尾部拖拽着火花,黑夜中的光,格外引人注目。
黑衣女子眼明手快,下半腰仰身躲开第一发打击。面对第二发近身,转动身体盈盈跃起,又是一记漂亮的躲闪。落地后腰如柳技细扭,第三发擦身而过。黑衣女子全神贯注只为避箭,身姿柔软轻盈犹如起舞,旁人观之胜似惊鸿起舞,无不起哄赞好,早已忘却这是一桩抓捕之案。
随着最后一发箭矢远遁而去,黑衣女子成功躲过第一轮攻击,虽说安然无恙毫发无损,但也香汗淋漓。
“有十辆弓弩车之多,眼下只试射一门而已,女贼插翅难飞也。”望着黑衣女子看似翩翩起舞实则手忙脚乱,都头对弓弩车的威力甚是满意。
“初试锋芒尔,准备第二轮射击。”心中盘想一番之后,便又下达了发射命令。官差闻言又点燃引信,弓弩车箱体分两组发射,刚才初试牛刀已经将第一组二十发全部射出,剩余一组在引信的催化之下,又将蠢蠢欲动。
黑衣女子见识了其威力之后,难免心生胆怯,心跳也加速。面对环绕自己的十辆弓弩车,想着今夜可能会命丧于此,但想起贪官未净,污吏未灭,难免心有不甘。
“阿哥,可有办法破解?”原本同为江湖儿女的周仯可,内心深处的侠义之心被唤醒,忙求问周世显。
“周公子,小女子闻言此侠女多劫富常济贫,烦请施以援手。”郑宝珠也连忙搭话。
早就见识过黑衣女子高超的武功,今夜再睹对方一套躲避之术,周世显早就对这位黑衣侠女佩服万分。一直便想着破解之法听到向自己的询问,便回道:“两位小娘子,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