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气报了官,麻烦可就大了。”
王匡脸色一变,沉声说是,过去把摔在地上休克过去的秦忠救醒。
秦忠醒来冲着王匡迎面就是一拳,被王匡扼住手腕动弹不得,朱允熥在后忙喝止,说王匡是自己人,这才和缓了局面。
当下王匡驱赶骡子回来重新套好车,秦忠扶朱允熥上车,三人沿原路返回,一路提心吊胆,唯恐路上已经布满了兵马司的人,幸好没有,市道清晏。
进城后行不多远,道旁忽然飞奔过来一人,高高跳起飞踹驾车的王匡。
王匡闪躲不及,被那人蹬下车座重重摔在地上,打一个滚,鲤鱼打挺站起身,面对接踵而至的袭击者,双手亮开,做个白鹤亮翅的姿势。
袭击者正是秦舞阳,凶狠地瞪着王匡,弓步张开,伸手展臂,蓄劲发力。
朱允熥本有心看秦舞阳和王匡谁厉害,先前王匡驾车把秦舞阳甩个大跟斗,这下能不能自己找回场子来,但见王匡握拳的手缺了一角,心中一动,赶忙跳下车。
“不准打!”
他跑过去揽住王匡手臂,拽着王匡走向秦舞阳,将两人手握在一起。
“今天是个误会,老王也是以前兰苑卫士,现在流落在外,他是有事跟我单独禀报,才不得已出的下策。”
秦舞阳兀自不信,王匡傲然一笑,冲着他说。
“你爹不就是罗鹿城,你娘姓王,王罗氏,皖西人葫芦乡人,我也是,往前十年你叫我王叔,其实细论我是你爷爷辈儿。”
秦舞阳大怒,挥拳便要打出,朱允熥早拉住他手臂。
四人重新登车,王匡仍是驭车往东华门去,秦舞阳和秦忠分坐两边,朱允熥坐中间。
他想这次外出应天府,出去时三人,回来多了一人,这是喜事,好事,但却是额外捡来的。
检讨此行得失,朱允熥心情实在复杂,见沈长生实属碰了个大钉子,对方说还欠自己人情,实际上感觉渺茫,最终怕不只是勉强让对方还完这份人情而已。
倒是下次再去裕民坊沈府自己最期待的一件事是,问那位青衣婢女的名字,她都说了不会再拒绝。
不过这除了看起来像是自己面对女人又一回头脑发热外,啥也不是。
朱允熥心里忽然一阵难过,想起见沈长生前那一段荒诞离奇的——至此他仍然没法论定那是一段奇遇还是梦。
一对屏风中的姐妹和自己亲密相接,一点儿事先征兆也没,此刻一点儿留痕也无,说起来归为一场梦最为妥帖。
常做梦的人都知道,梦醒和现实的衔接通常是睁开眼,人还躺着,这场梦的衔接却是青衣女在背后招呼,那会儿自己是醒着的,站着的。
那还是梦吗?
真有个美丽的,奔放的姐姐和长得一模一样的,谨慎的妹妹,在沈府某个地方和自己偶遇,结了那一段糊涂缘。
朱允熥越想心情越低落,觉得这是自己非得再往沈府的理由,其次才是见青衣婢女,沈长生只好排在最末。
这番情景,倒好像是沈长生手里扣了人质,自己受制于他似的。
怀着满心纷扰,天色已晚,骡车入东华门,秦舞阳跟守门侍卫招呼,得以驶进皇城,不多久到春和宫,卫士更不阻拦,直驶入兰苑,到里院门口方停。
朱允熥下车,延揽王匡手臂,才进院子,却见自己正房门外站着两名侍女,显然等候很久了,谢天鸿堵在门口,正尴尬为难,见朱允熥回来,忙迎上前。
“三爷你回来了。”
“怎么了这是?”
那两名侍女过来冲朱允熥行福礼,为首一人开口。
“三爷,大娘请你过去见她。”
朱允熥一见那两侍女服色已猜到是春和殿的人,果然不出所料,是继母吕氏要自己过去。
这事儿吧,朱允熥第一个念头是,凶险。
我不能去。
且不说几天前自己才揍了朱允炆,次日又二刷,这已经把仇结得死死的了,皇爷和朱允炆肯放过我,朱允炆的亲妈岂有放过自己的理由?
再说自己无故离开皇宫,去哪儿了怎么解释,这也是吕氏势必拷问的内容,自己可来不及编谎话。
“我……有点儿不舒服,只想赶紧歇息,待明日我到春和殿给母亲请安。”
为首的侍女面带笑容开口。
“大娘说了,这事很急,不论如何要我们请三爷过去,三爷你别为难奴婢了。”
朱允熥眉头皱起,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