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的泪眼朦胧中上马得意洋洋进城了。
进城后,选了家客栈坐了下来,吃了几天的干粮直感觉瘦了一大圈,店小二见他是官差不敢怠慢,酒菜顷那间堆满了桌子。这也是张小贤第一次体会到当官的好,酒足饭饱之后叫来小二,怕引起有心人的怀疑,也不敢直接问刘家宅怎么走,转弯问道:“小二,我那兄弟今天来了没有?”
店小二自然不认识他凭空捏造出来的兄弟,苦脸道:“回爷,今天除了大爷你,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官爷光顾小店了。”
张小贤佯作生气,一拔腰上的刀,骂道:“奶奶的,这个狗娘养的又骗我,三天前说要去刘家宅办案,我还亲自送他到东门口,他说今天回来请我到这喝酒,奶奶的,这都什么时辰了!”
店小二好心提醒:“爷,刘家宅在西面,你兄弟出东门做什么?”
张小贤是打东门进来的,怎么会不知道东门外是一片荒野,附近没有村落?当下一拍桌子:“去你娘的,真当我喝多了?他说要去东面见个小少妇打个野战,然后再去刘家宅,说是刘家宅最近出现了一个采花贼,睡了人家十几个小媳妇,那群绿油油的男人正在闹事呢!”
店小二连忙赔礼。
张小贤又骂:“这个死东西,去了趟刘家宅竟然三四天不回来,害的老子腿上被人砍了一刀,弄的像铁拐李,哼,等我去把他揪回来罚他请客!”
店小二小心地赔着笑。
张小贤摸摸肚子,起身打了个酒嗝,喝道:“去,再去弄几个菜,我去叫他回来接着喝。”
店小二心道,这是打算不给钱了,唉,又白忙乎了,可是谁教人家是官呢?越是这鼻屎大的官越爱折腾越难侍候啊,当下苦着脸小声提醒:“爷,刘家宅离这六七里呢,这天寒地冻的,等你回来菜都凉了。”
张小贤闻言耍起了横,骂道:“你这混账东西,大爷的马可是日行千里追云赶月的,几里路算个鸟!”
店小二忙责备自己多嘴。
张小贤催道:“去去去,多配几个菜,爷马上就回来。”
他说完一瘸一拐地走了。
张小贤酒足饭饱之后精神大振,出了酒家之后立即赶向刘家宅,路上的人纷纷躲闪。到了刘家宅,他不觉吸了口凉气。
该死的,刘家宅不是一座姓刘人家的大宅子,也不是一个刘姓人组成的村落,而是一个和“刘”完全没关系的集镇。出了城后再走六七里地便到,这里非但不是穷山僻壤,反而非常热闹,走街的穿巷的,吆喝的卖唱的应有尽有,想是以前部队攻打济南在这里屯过兵,所以间接刺激了这里的经济。
要在这闹市之中捞个人可是难如登天!
既然找到了刘家宅张小贤便不急了,利用这身行头讹诈了两个奸商,然后在客栈选了间上房住了下来,接着任性地四处撒银子,店小二看着脚盆里的元宝连揉眼睛,怀疑自家的祖坟这几天一定在冒青烟。
第二天一觉睡醒已是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床上温暖无比。张小贤不情愿地起床梳洗,然后喝了一碗冰糖燕窝,摇摇晃晃下了楼。
昨晚他琢磨到半夜,大隐隐于市,既然傅雍选在集镇藏身,便应该化身为贩夫走卒混迹在这市井之中,可是作为一个南征北战的将军,菜农、布商、医馆,这些职业又过于格格不入,酒家、戏院、赌坊,这些场合又过于招摇……
他骑马在镇上转了几圈,心里有了主意。
他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将镇上的铁匠铺、古玩店、寺庙翻了个遍,却一无所获,傍晚时分,晚霞如血,忽然一匹快马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他心底一亮,立即策马直奔镇北的马场。
哪个将军不以有匹好马而洋洋得意?
冬天的马场异常萧条,马儿都在马厩里由下人来打理,只有外行的客人来了嚷着要试马,主家才会懒洋洋地钻出屋子,陪客人跑上几圈。
张小贤便是那外行人,却骑着一匹罕见的良驹。
马场的刘管家是一个有见识的人,见到他双眼一眯,接着是惊讶,再接着点头哈腰迎上来:“爷这匹枣红马鬃毛油亮,四蹄强健有力,非但耐寒耐热,跑起来不沾尘泥,更显脚力惊人,真乃驰骋沙场的良驹也,应该是产自塞外吧?”
张小贤哪里知道这马在哪出生的?又是谁的种,听评价想一定是匹罕见的好马,不禁想起那个能弓善射,却又美似仙子的夫人,连日来的不开心顿时抛诸脑后,拍手道:“爷这马就叫枣红,说的好,赏!”
一锭银子砸在了刘管家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