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戎鸢，是你啊，真的是你！”时知衍在心里默默说道。

开始影子来消息他还不是很相信，今天终于能确定了，只是撤军，绝不可能。

时知衍褪下染了血的衣服，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换了身新衣服，转身坐在书案前，点起烛灯，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又是一夜未眠。

黎明不到，北国的军队便开始了进攻，一路上，势如破竹。

黎清带着一队精兵，直冲南疆的重武器军队，矫健的身姿、灵活的躲避，帮助北国的大军解决了不少问题。

“报——”

“报告将军，黎将军所带人马已经攻入城内！”

时知衍坐在营帐中听着探子的来报，结合当下局势思量考虑着，随即下命令说道:“大军进城，禁止屠戮百姓，伤害平民，如有犯者，按军法处置，就地诛杀。”

“是！”

探子走后，时知衍禁不住咳了几声，“影子，信送到没？”

暗中的人走上前说道:“已经送到了。”

“咳——”

“我知道了。”

“将军，需不需要叫太医来？”

“不必了，受了点风寒。”

见时知衍不肯，影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京城，玥宫。

北玄烨收到时知衍的信，立马就开始看了。

第一句便是:

“玥，我好想你。”

幸好思念无声，否则震耳欲聋。

“南疆遇故人，与你竟有几分相似，还记否，少年时与之一起游玩，我甚是怀念，可后来发现，更多的，是对你的念。”

“故人已变，我也不是从前，年少的欢喜已过，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北玄烨看到这，懂了时知衍的无奈，他知道他的心酸、他的犹豫……他都知道。

“你最近过得好吗？朝中还有人反对你吗？”

最后一个“吗”字被墨汁浸染了几分，是时知衍思索片刻留下的痕迹。

“司小姐可以帮助你，我想她肯定会帮助你的，一定会……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看到这，北玄烨有些坐不住了，时知衍了解他，知道他要做什么，没有挽留他，没有……

北玄烨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他要的江山时知衍帮他去打了，他拥有的江山司岁岁帮着他守，二者终究只能得一个……

“你这是要我选吗？”北玄烨自言自语道。

“阿衍，我的阿衍。”

时知衍知道这封信北玄烨看到之后就一定会做出选择，并且他的选择一定不会是他，再美好的东西，都敌不过世俗。

北玄烨那夜一夜未睡，他在想时知衍的那位故人是谁，还有他要做出怎样的选择。

“陛下？陛下，您醒了没？”

自从那日北玄烨让司岁岁住在玥宫偏殿之后，一国之母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南疆，时知衍也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会给北玄烨写那封信。

司岁岁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亲切的喊着自己的相公起床。

“出去！”北玄烨说道。

“陛下，您怎么了？”司岁岁以为自己听错了，并没有按照北玄烨说的话那样离开，而是走上前继续关心询问。

“陛下，您昨晚没有休息吗？”

“朕叫你出去听不懂吗？”北玄烨并没有给司岁岁好脸色，语气带着怒火，仿佛司岁岁就是那个害他和他的阿衍分开的人。

可当初，是他自己要留下司岁岁，也是他放任人们这么传的消息，现在为什么要去责怪别人呢？

……

数年前——南疆。

“知衍，你什么时候走？”少年南戎鸢坐在树上问道。

“三日后。”时知衍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啊！这么急吗？槿儿还想多跟你待几天呢。”南戎鸢说道。

时知衍看着他不说话，只是给了他一个不相信的眼神。

“确定？”

“……额，确定。”南戎鸢脸虽然看起来没事，可耳朵已经红了。

“说真话。”

时知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南戎鸢来不及回避，有些尴尬的从树上跳下来。

“其实不是槿儿……是我，我想让你多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