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带她们下去,明日再继续”,
“对了,王婶年纪大了,就安置在听雨轩外的偏殿里”。
白如雪吩咐莫言的时候,却是看向了张姐。
果真,那个张姐的眼神有些闪躲。
盛夏的夜里免不了有些燥热,孕妇更是了。
白如雪坐在院子里乘凉,吃了一碗冰粥,又躺了片刻。
“算了,不等了,半夏,你去把王婶带过来”。
片刻后
“老奴参见小姐!”
“王婶请起,眼下已是盛夏,比起您的老家,这里应该不算太热吧,您那边该是更闷热一些”,
白如雪依旧是躺着,看着天上的星星,随意的说着话。
“是,镐京比老奴的家乡要凉快些”。
“嗯,那就好,这样晚上睡觉还能舒服一些,
王婶....你可曾梦见过祖母?”
老妇人闻言终于安下心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回小姐,老奴曾不止一次的梦到过老太君,老奴...对不住老太君!”
她跪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很是虔诚的请求着:
“还请小姐,救救老奴的孙儿!若是她们知道老奴说了,那老奴的孙儿定是会没命的!呜呜~~”
“王婶,您快起身,坐下慢慢说”。
“谢小姐,是老奴,老奴蒙了心,才会做下如此对不住老太君的事啊!
那时,老奴的孙儿突然生了病,需要花大把的银子,可老奴全部的家当都给了那大夫,还是差很多。
有一日,二夫人找到我,说可以帮奴婢医治孙子的病,但是前提需要帮她的忙。
您也知道,奴婢的儿子儿媳早早出了事,就给老奴留下了这一个小孙子,当时奴婢一心想救孙子,就应下了她的要求。
谁知她让奴婢做的事竟然是....是喂老太君吃一种药。
当时老太君康健,奴婢就问那药是治何病,夫人说不该问的不要问!奴婢当时一心救孙子就没再继续,但也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好药.....”
白如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所以,你就给祖母喂了毒药?祖母是那么的信任你,你孙子有病大可以直接告诉祖母,她定会帮你的....”
“没有,奴婢没有!
奴婢怎可会做出给老太君投毒之事。
奴婢偷偷将药倒了,可老太君精神确实不好了,而且卧床不起!
奴婢觉得好奇,便去请府医,谁料那府医很是不耐烦,说刚把过脉,没什么大碍,只是年岁大了而已,
再后来有一天,二夫人和三夫人一起去看望老太君,只是片刻就离开了。
走时下了命令,说不准任何人探望,只留了张姐和奴婢二人。
那时,我便知道张姐定然也是知道内情之人。
后来,有一次,在伺候老太君用膳时,奴婢看到了桌子上的药粉,跟之前二夫人给奴婢的一模一样。”
说到此处时,王婶哽咽难言,收拾好情绪后继续:
“老太君走之前.....已经,已经说不出话了,她指着小姐您及笄时带的玉簪子,张着嘴....
老奴连忙把东西递给她老人家,老太君将簪子放在心口,眼角挂着泪,就再也没醒过来....
老太君刚走,张姐就着急要离开,走时,还见了二夫人....”
王婶还在喋喋不休着,而此时再看白如雪,早已经泪流满面。
她胸口堵的喘不过气来,半夏发现不对劲,慌慌张张扶起她,大声喊着:
“府医,快传府医”。
与此同时,白如雪突然啊~~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哀痛欲绝,任谁听了都会心疼。
慕容宴正在殿内看信件,闻声飞奔而出。
看到眼前的白如雪,他停在了原地,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他的心瞬间像是被揪着一般疼,甚至连呼吸都不会了。
他走过去抱住白如雪,轻拍着她的后背。
一遍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雪儿~雪儿~”。
最后她还是哭晕了过去,慕容宴守在她的床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他满心满眼的柔情,只给了她...
白如雪醒来时已经天亮。
手被靠在一旁睡着的男子紧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