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吴言楚这个名字的反差很大，他是个坏学生，不是以成绩意义上的‘差生’，而是打架抽烟飙车的刺头。

在职高挂着个名，天天旷课的那种。

职高也有升学的机会，也有专门的渠道能考大学，但显然他不是愿意读书的人。

校方把愿意学习的提上来分到一个班里，标记成重点班。

然后像吴言楚这样的问题学生、不愿学习的分到一个班。

就这样，上进的上进，沉沦的沉沦，那些问题学生也知道，只要别太过分，老师也懒得管他们，各自都自在。但偶尔也会有不愿配合的人非要去硬和老师作对。

这个人就是吴言楚。

那是一个新来的老师，鼓起勇气用力拍了拍桌子，想要这些瘤子安静一会。

他走上讲台，站在老师面前，盯着老师，开始摁压双手的骨节，发出啪啪作响的声音，一句话都不说，但意思很明显了，就是再拍桌子就揍你。

新来的老师退缩了，没有和吴言楚的对视也没有继续拍桌子。

后来，这个老师或许是发现自己不适合这个工作，过了几天就带着辞职信出现在了校长室。

能把老师吓走，在这群人眼里看来可是威风的不得了，然后吴言楚还借此大吹牛皮，就这么几下甚至有人自愿当起了小跟班。

吴言楚就靠着这股“威名”交了几个朋友，抽烟喝酒打牌，还总是借了小弟的车去飙车。而在这段时间里他注意到了一件事。

自己很穷，非常穷。

他在乡下的老爸每个月都会进城看他，会问起在学校里有没有认真学习然后从塑料袋里拿给他一些沾有尘土的钱。

而他那飙车的朋友给摩托装个灯花的钱就顶他好几个月的生活费。

“喂，铁子，你这车多少钱啊？”吴言楚在一次跟往常借摩托车的时候问了一句。

“啊？我记不清了，好久以前买的........好像....也就3000来块吧。”

“3000来块？”

吴言楚开始害怕了。

周围的人好多都是有钱的主，别人不工作也能舒服地过一辈子。

而他呢，一个在乡下干农活的老爸，一个腿脚不方便的妈妈在织布厂里工作。他真的有资格像他的这些朋友一样自由潇洒吗？

这种焦虑在即将毕业时达到了顶峰，吴言楚一面在学校路表现得不以为意，风光大方。另一面总会在一个人的时候对未来感到恐惧。

“我在学校里还有小弟呢！毕业了还能怎么样，我交了这么多兄弟呢！”

吴言楚这样想着，心里好像安心了不少。

他暂时说服了自己。

然后毕业的日子到来了，在拿毕业证的那一天，他想要叫那几个天天一起玩的朋友出来聊聊天。

结果没有一个人来。有的胡乱搪塞，有的人急着找工作，但无一例外的全部拒绝了。

像是枪响后，野兽各自逃窜最后消失在树林里，再也不见踪迹。

吴言楚想要大发雷霆，想要指着他们鼻子大骂这群人算什么**朋友。但他又想到自己没有任何资本说这话，惹了他们不高兴，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他回了家，他的老爸老妈正在烧饭，他的父母不明白吴言楚在城里读了这几年的书有什么用。

当初是邻居说孩子就应该多读书，所以就把吴言楚送进城里上学了。

吴言楚的母亲看到吴言楚回来，招呼着吴言楚坐下，握住他的手，关切地问道：“你这三年在城里过的咋样？过得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