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苏收回视线,低头玩弄肩侧的头发,淡淡说道:“没什么,明日我还是要早起去请安,我这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不去请安会平白落人口舌,叫人摘了不是。”
她们还真是不遗余力,费尽心思让她在祖母那里不得喜爱。上辈子请安这事不是琴儿提出的,是云琳在成功借得她的那套玛瑙头面后,假意说担忧她的病情,又说祖母不会怪罪,便怂恿她不去请安。
云锦苏也不做他想,听了这些话后真的没有去请安。
等过一段时间,她再去请安时,祖母见到她都面色不虞,其他几房也趁机怪罪她不懂礼数,祖孙关系更加疏远。
整理好头饰之后,琴儿便出去忙其他事了。云锦苏看了一眼纸月,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开口问道:“纸月,你可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见小姐问起,纸月不再纠结:“小姐,奴婢在外院时听到了一些不利于您的流言……”
顿了顿,纸月接着说道:“奴婢在经过厨房的时候,听到三房的林嬷嬷在和厨房的婶子们说,小姐您这次落水是为了看苏奕辰苏公子,还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小姐,事实明明不是这样!她们如此胡乱造谣,怕是会坏了小姐您的名声!”
纸月说完,一脸焦急。
“无妨,既然她们有意散出这种流言,我会让她们后悔的。”云锦苏把玩着刚刚卸下来的发簪,淡淡说道。
纸月见她家小姐成竹在胸的样子,便也不自觉的放下了心。
之后,莲心和纸月就伺候着她洗漱,等洗漱完毕后,云锦苏便让她们出去了,特意吩咐今夜不需要留人在内室守夜。
重生以来,一直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打扰,她还没有单独思考过,现在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好好地捋一捋最近发生的事。
云家世代戎马,先辈们为天盛江山安稳立下赫赫战功。只是天下久安,京师安稳已久,崇文轻武风气日盛,到了云锦苏祖父这一代,读书和习武的子孙已达对半。到了她父亲这一代更甚,只有她父亲还手握兵权,其他两家都已走了文官的路子,其他旁系情况也差不多,只有一两家的公子从军。
如今的老太太是老侯爷的嫡妻,她有一儿两女,只是这老太太的儿子早年间不幸感染天花,最后不留于世,两个女儿也早已嫁做人妇。
如今这府内几房均不是老太太所出。
云家共有四房。大房乃老侯爷的平妻林婉儿所出;二房和三房都是柳姨娘所出,柳姨娘出身一个败落的读书人家庭;四房的母亲是钱姨娘,出身商贾之家。
大房云烈,是云锦苏的父亲,常年驻守边关;二房云纪,官拜翰林;三房云信,稍微逊色一些,只是一个六科给事中;而四房云殊最为惊世骇俗,既不走武将之路,也没有踏上从政之道,选了士农工商中最末流的商人,虽然他的生意在京师中做得风生水起,但仍旧免不了被人诟病。
如今世人皆道,这云府老太太心胸宽广,即使这四房都非她所出,但都教养的十分出色,虽然四房略被人诟病,但大体上都功成名就,在京师相互扶持,感情甚笃,在京师是家喻户晓的兄友弟恭之家。
如今的云府,常住的也就是二房和三房,四房云殊从商,常年奔波各地,近年虽然主攻京师的生意,较少去外地了,但也是常年住在京郊处的房屋,一年到头也难见几面。
而她父亲云烈则更不要说,常年驻守边关,母亲和哥哥也同父亲一起,就连她,也是出生在西北的军营里,一直到四岁要开蒙时才由他们亲自送回。
本来每两年,父亲会派人将她接到西北一段时间。
可是云锦苏后来在京师待久了便不太愿意离开,在几个堂姐的怂恿下,她更是觉得西北条件艰苦,不愿离京。
父母顾及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确实不适合在常年飞沙走砾、白草黄云的西北居住,便让她一直呆在京师,没有派人来接她了。
后来,就只有年关之际,她才能与父母相见。
稚儿最是有忘性。
一年才能有一次短短的相见,而且云锦苏性子怯生生的,见到父母哥哥也不知如何亲近,而常年操练士兵的云烈大将军和云棠小将军也不知如何与娇滴滴的云锦苏相处,渐渐地也就没有什么话说,便越发疏离了。
每年云烈夫妇还会从各地搜罗一些奇珍异宝,派遣人送回京师。可是最后这些奇珍异宝进了谁的裤腰包,这就不得而知了。
说是留在京师由老太太和两位婶婶教导,她们也确实对云锦苏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