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主动提的。”纪昀低下头,神色自若,率先打破僵局。
“是吗?”风倾月挥了挥衣袖,“希望如陛下所言,我就不打扰了。”
说扬长而去。纪昀垂着眼眸,手里握着笔,等到风倾月走后,又抬起头。
云栖殿内,纪云初跪在冰凉的地板上,背上火辣辣地疼,腰却挺得很直。
他背对着门,目光平视,不知跪了多久。
“风小姐,陛下有旨,你不能进去。”守门的是皇城的禁卫军统领。
“大燕统领,你知道的,我想进去,没人得住我。”
风倾月说。“我自然知道风小姐的实力,只是奉旨办事。”燕统领说。
“皇城里的规矩还是要守的。”风倾月转了转手腕,“燕统领也是奉旨办事,我能理解。”她往前走一步,“出了事算我的,与旁人无关。”
燕统领识趣地往边上一站,让出一条道。若是别人,还能拦一拦。
风倾月不同,花神亲定的继承人,还是九蜀司统领。
风倾月推开门,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大步向前走去,停在纪云初面前,劈头盖脸地说:“花神祭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纪云初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哑巴了?”风倾月踱着步,“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不一拳打回去,这里做给谁看?”
纪云初抬起头,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瞳孔的颜色很浅,很快又收回视线,风倾月一通火发下来,气也消得差不多,“你要跪去神庙里跪,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纪云初眼睛都不抬一下,闪闷闷地说:“你凭什么管我?”
风倾月冷哼一声,“我没资格,管不了你。”
她蹲了下来,“我让师父来,看看她这个最为乖巧的好徒弟,在这里坐做什么?”
果然还是风倾月,一点都没变。“不用你说,我自会向师父请罪。”
纪云初紧攥着衣角。“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风倾月放缓语气,“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即使有错,头可断,血可流,绝不能跪于皇权之下。“风倾月缓缓站起来。
“这次不一样,月怜石丢了,总得有个交待。”纪云初摇摇头,月光深沉。
“那也是我的错,不用你替我担着!”风倾月疾言厉色。
“你看清楚,这里是皇城,不是花神祭!”
后半句,他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在荡荡的殿内回响。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余音散去,一片死寂。“终于说出真心话了。”
风倾月背对着他,“我最后说一遍。”“珩晚,你给我起来!”
他攥紧双拳,紧咬着下唇。按照人族律法,窃取法宝,是要受炮烙之刑。即使有师父护着,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之个入逃。
朝堂里的人都紧盯着这件事……在这个紧要关头,不能再出岔子。
风倾月冲出殿外,走到一半突然停下,“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然后砰的一声重重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