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念浔之听了她的话，只是“嗯”了一声，并不打算让别人知道他的窘境。

只是这好不容易升起来的希望，瞬间又如玻璃一样碎了满地，充满了无力感。

青语玄只是看病的，至于病人能不能付得起药钱可就不归她管了，她将药方递到念浔之面前，说道，“这些药春风堂找不齐，你去雾家盛远大药坊可以将这些药抓齐。”

雾家几乎垄断了京城的经济命脉又是皇商，如果盛远大药房中都没有药，除了皇宫，再也找不到了。

念浔之接过药方，青语玄说道，“就是这样了，按时服药，养个十年半载也无大碍。”

……

念浔之扶着念浔意出了春风堂，他一言不发让念浔意察觉到他的不同，念浔意抓着他的手问到，“怎么了，是治不好吗？你别瞒着我，我本来就没有指望治好自己的病，没有关系。”

念浔之回过神来，反握住他的手说道，“怎么回呢，哥哥治得好，你放心一定治得好。”

念浔意还是觉得他有些不一样，说道，“是不是药太贵了，或者你没银子了？”念浔之说道，“没有的，哥哥没钱可以挣，没关系。”

念浔之嘴上说着没关系，心底却一片茫然，他就是倾家荡产也凑不出哥哥十年的药钱。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绝望到想哭，但是如果他都撑不下去了，哥哥又怎么办呢。

念浔意说道，“要是实在治不好别治了……”

念浔之说道，“不，不会的，我一定要把哥哥治好。”

念浔之将心中的苦涩压了下去。

哥哥从小身体就不好，他也想让他健康地活着。

念浔之觉得在歌舞班的眼皮子底下不能让哥哥很好的养病，早就在京城内租了一间小小的院子将念浔意安置了进去。

院子很小，房子是一厅一室，念浔之收拾好房间后出来见念浔意站在院中，他已经掀开头上的帽子，白色的披风搭在身上，他虽然跟念浔之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由于长年生病的原因，他身上带着几分孱弱的脆弱感，风撩起他耳边的散发。

念浔之连忙走过去，将他的帽子带了起来说道，“哥哥，这里风大，你先进屋吧，吹到病又要发烧了。”念浔意收回打量的目光，低声说道，“浔之，住在这里需要多少钱。”

念浔之边扶着他进屋边道，“没多少钱。”

这是离雾府最近的院子，几乎几步路就可以走到了，这样方便他照顾念浔意，但也贵的很，京城中没有什么东西是不需要花钱的，他也就付了十天的房钱，加上又拿出三十两给哥哥看病，他现在是一分钱也没有了，只能等这次在雾家表演后季叔叔给发钱。

雾家自然会给不少银子，但是这些银子都要经过季班主的手，他们这些舞姬到手的银子连零头都不是。

念浔之说道，“哥哥，你先在这里住下也方便。”

念浔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拉着念浔之到了自己面前说道，“你让哥哥看看，怎么觉得你最近好像瘦了。”

念浔之闻言连忙将脸凑到他面前说道，“哪里瘦了，胖了呢，哥哥不要担心。”

念浔意捧着他的脸，喃喃道，“瘦了，前几天还能摸到肉呢。”

念浔之抓着他的手腕说道，“我这算什么，哥哥才瘦呢，只剩下骨头了。”

念浔之说道，“好了哥哥，我先回去了，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去雾府的后门的树上给我挂一条绶带，我就抽空去见哥哥。”

念浔之刚回到雾府的院中，歌舞班中见他回来就向他喊到，“浔之，你这一整天都去干什么了都没有见到你人。”

念浔之含糊不清地应付了两句，那人又道，“雾府给我们每人发了一碟月饼，我放在你桌上了，不得不说雾府出手就是大方，你快回屋尝尝吧。”

念浔之说道，“嗯……好。”然后就推门进屋了，屋内果然放着一碟月饼。

像他这般，不要说月饼，若不是雾府免费提供吃食恐怕都吃不上饭。

他走进房间在桌子前坐下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快要八月十五的月亮又圆又亮挂在天上，如同一轮圆盘，念浔之拿起月饼咬了一口，泪水已经从眼角掉落下来，他一边咬着月饼一边吃，月饼的甜味和眼泪的咸味混到嘴里，他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味道了。

念浔之又到了那个偏僻的地方，不过不是来练舞的，他是睡不着，他坐在池水边，池水倒映着他的面容也倒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