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花怜是被外面隐隐的吵闹声吵醒的。
她从床上坐起来,念浔之睡在她身边,他揉揉眼睛也坐起来,睡眼惺忪。
雾花怜凝着眉,“什么人在外面吵?”
她最近心情不是很好,半夜睡觉的时候,还有人在外面吵,心情就更不好了。
念浔之起身穿衣,“妻君,我去外面看看。”
雾花怜看着念浔之已经一揽衣袍走出去,她也起身穿衣,紧随其后。
念浔之走出来,月色朦胧,只看见罗清缚穿着一袭单薄的衣袍,摇曳在地面上,轻盈地如同天上洒落下来的月光。
他跪在雾花怜房门前,以首抵着地面,极尽卑微之姿,姣好的容貌像是细白的瓷盏,随时破碎般。
言身跟守夜的侍女都围在他身边,试图将地面上的男人给拉起来,罗清缚却紧紧地用手压着地面,不肯起身。
念浔之见过男人仪态端庄,光华流转的模样,没有想过那容貌研华,让他艳羡的男子有一天竟然以这种卑微的姿态跪在这里。
他不敢享受罗清缚这样的跪拜,连忙上前,伸手想将他拉起来,“正夫主,你这是干什么。”
罗清缚却挣脱他的手,看着念浔之从雾花怜的房间里面出来,只觉得自己连念浔之都比不上,“不……要管我……”
他嗓音越发的嘶哑,连说话的字音都十分模糊。
雾花怜跟在念浔之后面渡步出来。
看着面前的,只觉的额角略微发涨,隐隐作痛。
披头散发,衣衫单薄,哪里有昔日正夫主该有的模样。
“你这是又做什么?”
雾花怜的话混着寒夜的风,没有一点温度。
罗清缚见她出来,低着头抵在地面,把自己的身体压得几乎贴到地面,不敢看她。
“清缚过来请罪……求妻君……原谅,原谅我……”
他知道他无耻,可还是想让她原谅自己。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雾花怜踩着步伐走到他面前,看着面前的男子,她吸了一口气,心中有些恼怒。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她府中的贱妾,兮令跟念浔之都没有他这样能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不, 连府中的下人都有底线。
“你这是又在跟我玩什么苦情戏吗?”
罗清缚摇了摇头,他这是认真的,他将头磕到地面上,“求妻君原谅。”
雾花怜想让他知道错,可却不是这样的认错方式,她看着他这副样子,怒地甩了一下袖袍,转身,“我不原谅你,滚回去,别来这里碍我的眼。”
罗清缚闻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自己的姿势。
院中的气氛肃穆万分 ,空气中亦泌着冷意,风将地面上男人的长发给吹拂开,露出他一段白皙剔透的长颈,发丝落到地面。
雾花怜想起自己跟他形影不离的那段日子,他总喜欢轻轻靠在她肩头,虽然话不多,却惹得她怜爱万分。
她将手握成拳头,看着面前如同雕塑般凝固的男子,“不滚,你就跪在这里吧。”
雾花怜看向念浔之,“我们回去。”
说完,迈着脚步往屋里去,雾花怜发怒,念浔之也不敢有别的动作,看了地面上跪的罗清缚一眼,跟在雾花怜身后也回去。
蠢不可及。
本来也不用闹得这么僵,会耍心眼,却不懂怎么讨她欢心。